那个瘦骨伶仃的人复姓壤驷,双名零丁,叫壤驷零丁。这名字似乎和他瘦骨伶仃的身材有关系。
但其实归因于宋末文天祥的一首诗,《过零丁洋》:“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也正是望江酒楼数次拔剑怒对花木龙之人。
他很小就喜欢这首诗,剑术有成后,为此还专门自创一套剑法,叫做“惶恐剑法”。
易过新好言好语劝说不住,只见他们一味挑衅。徐永艳又生死未卜,心里很是恼火。
见他突然发难,再也按不住胸中怒火,一拳对撞过去,那枯瘦伶仃的家伙吃了这一拳,哪里顶得住?直接往后面倒撞出去,墙壁瞬间撞穿一个大洞,一声闷哼,生死未卜。
众人面如死灰,唐赛儿也花容失色,他虽听说易过新很是厉害,却也想不到这等厉害。
易过新目射凶光,面含杀气,冷冷的看着唐赛儿道:“你当真杀了我家妹子?”
唐赛儿是个傲强的人,如今把话说得僵了,骑虎难下。但要让她示弱那是不可能的。
她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说:“别急!我还没有杀了她。”却听她冷冰冰的道:“不错!已经杀了。”
易过新不相信,也不敢相信,颤抖着道:“不可能!我家妹子和你无冤无仇,你杀她干什么?在骗我对不对?”
唐赛儿道:“你们男人不都是畜生一样么!见一个爱一个,爱过一个扔一个,我把你这小情人杀了,若她在九泉之下有知,也不会恨我。”
易过新道:“此话怎讲?”
唐赛儿道:“说你见一个爱一个,爱过一个扔一个,这还不够明白吗?”
易过新听得不乐意了,说道:“除了我永艳妹子,我就根本没有爱过谁,更没有扔过谁,难道姐姐要说我爱过你,扔过你吗?”
唐赛儿冷笑道:“你以为我是那些给猪油蒙了心的野丫头?给你几句花言巧语就骗得七荤八素,迷迷糊糊的就投怀送抱?”
易过新听得喉头发苦,动问道:“既不是你,那在下骗谁来着啦?”
唐赛儿合手拍了两下,说道:“我会让你瞧个明白,”随着她两下拍手,后方耳门呀的开了,走出来一男一女。
易过新定睛一看,吃了一惊,虎躯一震,颤抖起来,男的是那个名字像哈巴狗叫一样的,叫做姚游耀,女的却是那个曾经让他魂不附体的言如秋。
此时就一双水淋淋,亮汪汪的眼睛,带着些许的幽怨正痴痴地看着他。
他虽然对她没有刻骨铭心的爱,却也是喜欢她的,他突然想到那一夜,全身一下火辣辣的,他不敢再回想,也不敢再去看她。
这事后来,他慢慢的释怀,慢慢的看开了,他只能把她默默藏在心里。
言如秋没有说话,虽有幽怨之色,却一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很惊喜,也很羞涩。如果身边没有这些人,不知她会不会跑去抱住他?
易过新似乎听见她在问:“你还好吗?忘记了我没有?我想你,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了你呀。”
易过新额头冒汗,不敢言语,想说的千言万语,却不知拿哪一句开头。说些伤情的话,自不是他的真心之言,他也说不出口来。
说些亲近的话,那他又如何对得起徐永艳,虽然他对言如秋也有不舍,但徐永艳才是他的刻骨铭心。
易过新终于想到了一句话,问道:“你还好吗!”他想了半天,就想了这么一句话。
唐赛儿马就接口:“自那日以后,你就抛弃她而去,你说她会好么?”
易过新脸色突然比锅铁还黑,难看已极,做不得声,因为那确实是事实。由不得他狡辩。别人怎么说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只在乎言如秋,在乎她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言如秋依旧含情脉脉,带着些激动的看着他,缓缓走了过来,又缓缓道:“我很好!就是想你苦了些!那一晚以后,我天天都想你。”
易过新吃了一惊,想不到她居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就说出这些话来,这确实让他出乎意料。
然而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言如秋说完这话,就不管众人在不在边,一下子就扑倒在他怀里,轻轻的抽泣起来。
易过新如面临大敌,顿时忙了手脚。在众人面前同异性拥抱,还是平生头一遭。在众人面前抱住一个娇嗲嗲的大姑娘。那是什么感受,他一时无法体验。
他如一个没有灵魂的人,痴痴的站着,想把她推开,却知那必然损了她的面子,更伤了她的自尊。
他不愿做损人利己的事情,对言如秋更不能做,能想到的都避免,仇人他也不愿施加,何况是言如秋呢。
易过新慢慢稳住激荡的心,道:“对...对不起!如秋姑娘,我值不得你这样做。”
言如秋突然离开他怀里,拉着他的手道:“公子!你心里还有我么?”
易过新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这句话问得太突然,他措手不及。说没有,并不是真心话。说有,只怕这段感情拖泥带水,越陷越深。他负不起这个责,徐永艳那里没法交代。
言如秋缓缓道:“我知道公子的心意,你不必为难,我今后不让你见到我就是了。”说完话,突然就放开了他的手,自进耳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