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摇头，“我也不知道出处，偶然得来的。”

破烂侯仍旧爱不释手的样子，仿佛眼睛不舍得移开。

“行了破烂侯，我有个买卖跟你谈。”陆风打断了他。

“买卖？就你那几件东西？你都知道价格了，想赚钱，拿去古玩店卖得了，卖给我，你挣不了几个钱，我一个收破烂的，本儿小。走街串巷就为捡个漏。”破烂侯不是不喜欢那几件宝贝，可囊中羞涩，买不起。

陆风笑了：“这几件东西，不过是考考你的眼力。”

“呵！小兄弟，口气够大的，敢拿出来东西考我眼力？可着这四九城，这样的人有，但不多。你？初生牛犊吧？”破烂侯有些不满。

“不服？比比？”陆风出言挑衅。

破烂侯一拍大腿：“成，你带我见识了宝贝。那今天我也带你开开眼，走，去我家。”

胭脂胡同进门左手第一间。

跟破烂侯收破烂的仓库不一样，他这里没有那些酸臭味，屋里虽然乱，打扫的倒是整洁，各种各样的老物件，随处可见，但多数是辫子朝的。

“行啊破烂侯，你这一屋子古色古香，就这还收破烂？开个古玩店不成吗？”陆风不解道。

破烂侯白了对方一眼：“你小子口气蛮大，可也不看看年月，能走街串巷收个破烂就不错了。”

说着，拿出了几件东西。

陆风眼前一亮，鉴定术抛过去：“嗯，不错不错，大明成化哥窑八方杯；青花玉壶春瓶；北宋汝窑天青釉茶盏。”

……

“你、你不会是调查好了过来找我的吧？”破烂侯惊呆了，怎么都没想到，人家仅仅只是瞜了一眼，竟然说的分毫不差。

本来还想用这几件东西考考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现在看来，根本没难度，亏得自己还整天藏着掖着。

陆风将目光落在了几件物品最后那件长卷古画上。

小心翼翼的打开，看着那高超的画工，跃然纸上的意境，陆风惊讶道：“北宋张先的《十咏图》？”

“这、这你都知道？”

破烂侯已经不想说话了，人家只拉开半张，没看到落款呢，就认出来了。

“说吧，你到底找我干嘛？是买东西还是卖东西？提前说好啊，我这里的宝贝，虽然也不见得值多少钱，可我不卖。”

陆风缓缓收起了那副画卷，笑着说道：“我不是冲你的物件来的。跟你一样，我也是一个古玩爱好者。可我却有其他事情要办，没时间去走街串巷。所以，想请你出山，咱们合作。”

“什么意思？还是开店？”破烂侯没听懂。

陆风伸出一根手指，“我出资金，你大肆收购，然后送到我的秘密仓库，我有路子。至于能够有多少，就看你的眼力了。”

“你？小子，你什么来头我都不知道，你个人出钱，能有多少本钱？”破烂侯不屑道。

“如果靠你一件件去捡漏，怕是一个月也未必收得到一件好东西。所以，就得暗中倒卖交易了，路子广了，才有人往咱们手上送宝贝。考虑考虑，做个四九城第二倒爷怎么样？”陆风蛊惑道。

“第二倒爷？”破烂侯眉毛一挑，“本侯只爱收藏，不是倒卖物品的倒爷。再说了，以我的身份，就算要做，也是第一倒爷，凭什么做第二呀？”

“第一倒爷是我呀。”陆风一句话，让破烂侯没了脾气。

看对方自恃身份，陆风继续说道：“不是让你倒卖东西给洋鬼子。也不是让你刨人坟聚拢土夫子。我们的目的是那些珍奇物件。那些民用的普通玩意儿，可以倒手卖掉回笼点资金。咱们主要还是收货，储藏，最终搞起收藏。”

破烂侯白了陆风一眼：“小子，今天碰到你到现在，你一直在胡吹大气，说的跟银行是你家一样，你到底有多少本钱？够收几件东西啊？”

陆风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一万？差得远，一万块可以做个倒爷，但想搞收藏，没有几十万的身价，没门。”破烂侯还是懂行的。

陆风笑了：“每三天我给你一万，剩下的，就看你的本事和眼力了。怎么样？敢不敢干一票？陪我疯一把？”

破烂侯愣住了，多少？三天、一万？你、你……真的这么有钱？

看着不像啊。

“等等，我怎么知道，帮你收拢一大批宝贝之后，你是搞个人收藏呢，还是最后倒卖出去给了洋鬼子？没听说圈内有这么豪横的年轻人。”破烂侯很警惕。

陆风笑道：“我叫陆风，现在是红星轧钢厂的副厂长兼医务室主任。另外还跟公家做着一些大买卖，所以资金来路正经，你不用担心。至于我是收藏还是倒手？每隔一个月，我都让你检查一遍咱们的成果，这你还不放心吗？”

这样啊，那确实没问题。

“你、你认真的？”

陆风直接掏出了一张万元存折。

破烂侯没有去接，而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萍水相逢，你怎么就找到了我？就不怕我卷钱跑了？”

陆风哈哈大笑道：“能随手掏出一万的人，怕仙人跳吗？你能跑得了吗？我主要是看中了你的才干和人品，特意调查过你的。”

破烂侯信了，自己阅人无数，真话假话是听得出的，人家说的没错，这么豪横的人，背后一定不简单，自己跑不了。

“我能不能找人帮忙，虽然我从小接触这一行，但懂得更多是宋元明清的瓷器金器，字画木器之类的，不太擅长。”

点了点头：“你可以找人帮忙鉴赏，鉴赏费从里面扣。只要东西好，务必拿下，价格不是问题。有迟疑不决的大事、或者看不准的物件，随时可以来找我，各类物件我都懂一些。”

“平时我就在家里或者红星轧钢厂，你应该知道的，医务室主任陆风，你跟门卫打听一下就能找到。”

破烂侯拍板，“好，既然是为了拯救祖宗传下来的宝贝，我侯殿臣义不容辞，跟你干了！”

破烂侯重重点头，钱在手，对方的底细、家眷都见过。这样的合作，虽然第一天认识就开始，有些贸然，可也算知根知底。对方很有诚意，如此，也能心底踏实一些。

离开破烂侯，回家的路上，陆风隐约感觉，似乎有人跟踪自己。嘴角微微一弯，之前签到的‘刑侦专家’技能，可不是白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