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但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听到亚伦这样说,一旁的奥托缓缓转过了身子,“所谓的古老者之血莫非真的是指那些神明的血液,还是说那只是一个代指?”
亚伦不是能够十分确定,守秘人口中的血液同艾琳娜所解释过的是否为同一件事,倘若真的是指那些旧日神明身体内流淌着的鲜血,在经过千百年时光以及神明陨落的时代背景以后,守秘人们又应该从何处得到它们呢?
面对亚伦的困惑,奥托只是平静的回答道。“正如你所想象的那样,历代以来的守秘人都是通过受血仪式直接为自己的体内注入古老者的血液,而这几乎是唯一能够令人觉醒的办法。”
“实际上在守秘人所守护的边陲堡垒之下便有着一位沉睡的旧神,而仪式所需的血液便是直接从那位存在的身体内获取的。”
“换句话说在过去的百年间只有守秘人拥有着能够大量募集升格者的能力,而诸如白教等的组织便只能通过间隙物的使用来进行针对异常事件的处理。”
一位真正的旧日神明?被守秘人囚禁在了他们的堡垒之中?听到这些亚伦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叫做奥托的星语者居然会把如此重要的讯息这么轻易的告诉自己。
察觉到对方陷入了沉默,奥托只是笑了笑随手打开了一旁装有蜡烛的玻璃柜,随后似是漫不经心那般的问道。“如果没有错的话,你与那个叫做艾琳娜的女孩应该同月神玛蒂娜有所关联对么?”
听到这话的瞬间,亚伦只觉得胸口处犹如是塞了一块石头那般的沉重,虽然对方是个盲人,可眼下他就感觉像是有一千只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从始至终的沉默之中空气里渐渐弥漫出了一股令人紧张的氛围。
似乎是注意到了气氛上的变化,只听奥托随即以一种轻松的语气解释道,“不用担心什么,先前我有说过我的这双眼睛是在见到某位神明以后才被夺走的,而那正是月神玛蒂娜的投影。”说话间,奥托摸索着,从柜子内取出了一盏古铜色的烛台。
“实话说至今我也不清楚玛蒂娜为我赐福的理由,但你与艾琳娜小姐的出现让我安心了许多,在你们的身上我同样感受到了赐福的痕迹。”
“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告知与任何人,毕竟谁又没有几个不愿为人所知的小秘密呢。”
只看奥托沉默了片刻,脸上始终残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么事不宜迟,请你坐在那张垫子上挑一个自己舒服的姿势就可以,我会为你做出引导帮助你早些进入状态,这点你不用担心。”
看着对方那副友善的表情,亚伦始终保持着沉默,他并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替自己保守秘密,从对方的身上始终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可亚伦却又说不出那究竟是什么。
就这样,仪式最终还是顺利的开始了。
根据对方的提示,亚伦是盘着腿坐在那张坐垫上的,在他的印象中这可是冥想的标准姿势,随着闭上眼睛的瞬间一旁传来了划动火柴的声音。
“是熏香,这东西能帮助你更快的放松,如果是在无法静下心来你可以尝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之上,注意自己的一呼一吸和胸膛的起伏。”
奥托的声音低沉了下去,这独特的嗓音恍惚间唤起了亚伦心中的疲惫感,没多久便有淡淡的清香气味传入了鼻腔之中像是某种花的味道。不得不说这方法果然有用,原本不受控制蹦出的杂念果然渐渐少去了许多。
“现在,可以想像一个光球浮动在自己的头顶,散发着光和热,与此同时将注意力慢慢地转移到那个由你幻想而出的光球之上。”
听着耳边传来的奥托的声音,亚伦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变得愈发沉重,就连肩膀也渐渐塌了下去。
与此同时,烛火燃烧棉绳时的哧哧声,走廊外大厅内安德烈他们的交谈声,以及奥托的呼吸声,这些原本并不怎么留意的细微声音也开始渐渐传入了亚伦的耳中。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声好似敲击铜铃的清脆响动,某个瞬间那些声音却全都不见了,而当亚伦再次将注意放回在自己的身上时,他这才意外的发觉,自己竟已然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身体像是消失了,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连带着周遭的一切都像是凭空消失了那般,意识则仿佛是沉入了黑暗无光的深渊之底。
所能感受到的除去一片的虚无以外,便再也不剩下些什么。
【我这是在哪......】
然而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耳边那熟悉的铃声再次响起,犹如射入深渊谷底之内的第一束阳光,不远处像是出现了一抹光亮。
凭借着追寻光明的本能,亚伦开始有意识的常识去靠近,而那道光芒也真的如他所愿的那般正在慢慢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