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房间。

尤雷娜惊讶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所以你就成了男一号？”

隐约还能听见吹风机的声音。

莱昂哈德又想到了那一晚。

昏黄的光，让下巴到脖颈之间的线变得光暗，微微凹下的锁骨像一汪山泉，目光触及不用品尝也能嗅到甘甜......

莱昂哈德调整了一下姿势：“运气好。”

“是运气，但也是你应得的。”

尤雷娜给了肯定：“你首先满足了实力、外形等条件，然后是大劫案。”

“你的勇敢和正义给了你回报......那时候你害怕吗？”

女老师突然问。

“害怕？”

莱昂哈德想了一下，忽然笑道：“若是有一刹那的胆怯，也许就放走了幸运女神在这一刹那间对我伸出来的裙角。”

尤雷娜：“但是死了的人是不会在世界上再被人遇见的。”

“女士，对过去不后悔，对现在有信心，对未来满是希望。”

“先生，你将来有了伤口的时候务必好好地遮掩住它，沉默是不幸的人的最后喜悦；请你不要把你的痛苦的痕迹泄漏给任何人，一条鹿受了伤，就有许多蝇子叮出它的血，你受到痛苦就有好奇的人吸出你的眼泪。”

“名人而不遭诽谤，那是绝无仅有的。”

“没有人既是火枪手又是骑士，先生。”

吹风机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尤雷娜那优雅的语调在安静的夜更加清晰。

刚刚还念《堂吉诃德》，被莱昂哈德跳到了《三个火枪手》上。

莱昂哈德姿态放松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的斑驳痕迹，声音变的更轻：“有的。火枪可是骑士的最终必杀技，美丽的女士。”

“真的？”

茫然的声音，能让人想象出女老师碰到不了解的陌生领域，微微张开嘴巴、疑惑不解的可爱样子。

莱昂哈德哈哈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一直在想要不要给佐罗加上这个必杀技。”

“当决斗的时候，敌人击飞了佐罗的剑，佐罗念着‘剑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掏枪射击......是不是很有趣？”

莱昂哈德眉飞色舞。

尤雷娜有些苦恼又好笑的扶额叹息：“佐罗先生，新事物的香味太过浓郁，他们虚脱的头脑受不了。艺术品一定要积满灰尘后才会有人欣赏。”

“你的艺术太超前了。”

“确实如此。”

莱昂哈德大方承认：“动作设计的时候，他们都反对了这个方案。”

“我只是个片酬才10万刀的，‘运气好’的替补男一号，没什么话语权。可惜了这个创想。”

“我能感觉到你心中盛满的宝藏膨胀得要爆发出来。”

尤雷娜柔声道：“但是男孩儿，等待的过程也是收获，在你受着压迫，浑身难受的时候，你会感到整个宇宙的烈火都在你的血管里燃烧，灵魂如同埋在酒桶里的葡萄在锅炉里陶醉地沸腾，终将酝酿出最迷人的芬芳。”

“如果难受，你可以向我倾诉，就像今晚，就像现在。”

“我会的，女士。有人倾诉也是一种幸福，像一个穿越炎热沙漠的不幸的人，突然从天上接到一滴冰水。”

“佐罗先生，你不是不喜欢《红与黑》吗？”

“女士，人总是会有为了一些人去改变自己的时候。”

手机安静，安静得能呼吸声。

在冬日的夜，呼吸渐渐同调，像缠在一起的线团。

“......文学时间结束，先生。我要休息了，明天好好表演，晚安。”

“晚安。”

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莱昂哈德笑着出神。

等因为手机响起而回过神来，莱昂哈德才发现已经过了好一会。

他连忙按了接听键：“梅莉？”

“两个消息。”

梅莉直切正题：“第一个消息，你要我找的司机和助理已经物色好了一些人，什么时候面试？”

莱昂哈德：“等我回洛杉矶吧，暂时也不急着用。”

梅莉：“第二个消息，好莱坞的人已经搞清楚你的身份，我这边收到了不少剧本和项目邀约，我挑了一下有几个不错的。”

莱昂哈德：“说说看。”

梅莉稍稍加快了语速简述项目：“首先是一些小项目。”

“玛丽亚凯莉新专辑的MV邀请你演男主角。”

“圣诞节天后怎么找上我了？”

“很多演员也接MV，你现在流量又那么大，有许多歌手都想蹭一下，玛丽亚凯莉是最好的选择。”

“机会难得，接了！”

莱昂哈德不算天后歌迷，但喜欢那双上了天价保险的腿。

他这人素质低没办法，是这样的。

莱昂哈德心想有流量就是好，能和以前遥不可及的女星合作。

梅莉：“《刀锋战士》邀请你去动作指导，薪酬五万美刀。他们已经开拍了，你参演男一号档期调不过来，我已经替你拒绝了。”

“《心理游戏》邀请你做顾问，一万美刀的顾问费。”

“大卫芬奇导演设计了一种解密游戏，他觉得你这个数学天才能有很好的想法，电话和邮件沟通就行，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我建议你接这个，薪酬少了点，但能扩展交际圈。”

莱昂哈德对《刀锋战士》很心动。

这项目太对他这个超级英雄漫画迷的胃口。

可惜了，实在是没有什么时间。

而且只是动作指导，最后还是只能全程旁观。

这叫太监逛青楼——有力使不出。

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了。

莱昂哈德道：“那就接《心理游戏》。”

梅莉继续道：“接下来是一些剧本试镜邀请。”

“第一个是《心灵捕手》”

“剧情片，教育励志类题材，格斯·范·桑特执导，计划是4月开拍，邀请你试镜配角，身份是主角朋友。”

“我个人将这个项目排在第一顺位。”

莱昂哈德不可置否：“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