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亦是大奇:“这如何说起。”
梓由由衷赞道:“小的这般问起,将军非但没有怪罪还认真思索作答,显然乃是纳善如流之主!
而寻常之人无不将金银视作心头珍宝,唯有将军看重良马,更是有为之主。
如此纳善如流的有为之主,又岂是凡夫俗子呢?”
张宁闻言嗤笑一声:“你若再不说些能让本将感兴趣的,可别怪本将无情了。”
梓由颇为无奈,心道你方才不是挺感兴趣的么?
难不成是享受了马屁就翻脸不认账了?
他复瞧了瞧两侧见应当是没有埋伏刀斧手后,这才笑着道:“将军要大难临头了!”
“放…放肆!”
梓由话音刚落,狗儿就随之大吼一声。
这极其突兀且没由来的大吼让厅中另外两人吓了一跳,就连厅外的军士也是被惊得险些拔刀冲进来。
“你吼个甚?!打哪儿学得这般一惊一乍!”
张宁揉了揉额头,挥退在外紧张张望的军士后对狗儿的后脑勺狠狠拍了下去。
“啪”得响声下狗儿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
他好不容易才重新稳住身子,抱着脑袋看向自家老爷的目光中满是不解。
怎得,难道自己不该吼得?
但这可恶的信使明明就在危言耸听啊!
张宁蹙眉望着那平城信使:“大难临头?本将姑且信了。
可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此刻大难临头的却是你了。”
梓由面露苦色:“将军,这明明是您让小的说的啊!”
张宁不答,只冷冷瞧着梓由。
梓由轻声嘟囔几句,好似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了一番,随即苦着脸道:“将军恶了军使,岂是不知?”
张宁神色不变,梓由又道:“镇中诸族多有不忿,将军可知?”
张宁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神情冷漠。
梓由又叹,不情愿道:“三位军主,一伤,一亏,一怒,将军清楚?”
张宁色变。
这信使所言的“三位军主,一伤,一亏,一怒”是指卜苏牧云伤重不能理事,邹炎因愧疚而心神恍惚,王彬因愤怒而擅离职守,蹲在高欢房前等待报复的时机。
本都是张宁所知之事,可由这信使娓娓道来却显得万分凶险。
只听其又道:“眼下可谓是将军对怀荒控制力最薄弱之时,若是有人趁机作乱,只怕……
嘿,小的若是与将军为敌之人,必然自此刻起发难!
先令将军困于琐事之间,无暇他顾。”
他刚说完厅外有一军士快步而入,单膝跪倒:“禀将主,镇中户民间发生纠纷正于西街械斗!”
狗儿闻之愕然!
砰!
与此同时张宁的右掌重重拍在桌案上,他站起身死死盯着梓由,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