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照例还是在文华殿,内阁和六部尚书都到齐了。
兵部尚书孙承宗虽然已有六十七的高龄,昨晚才赶到京师,但现在一点都看不出这些因素对这老头有啥影响,身体真的不错。
相反,户部尚书毕自严倒有点精神不济。
但现在不是大家嘘寒问暖的时候,崇祯皇帝首先问起昨天所议之事是否有个结论。
大家都是沉默,一会儿,还是毕自严出列凑道:“陛下,臣等,昨夜议了很久,各处进行协调,预计朝廷现今之银只够三十万大军一个月的粮草之用,还不算京城中日益飞涨的粮价影响。”
“饷银呢?”
崇祯皇帝皱着眉头问道。
毕自严有点说不出口,但现在说不出也得说:“陛下,臣等以为是否大内出一部分内帑救急之用。”
“什么?”
崇祯皇帝一听这么一个馊主意,不高兴了:“前几次发军饷,就已经把朕的内帑抽空了,现在朕的里库都能跑老鼠了!!!”
“臣等知道,但还有一条法子可用。”
毕自严的声音越来越小。
崇祯皇帝听了心里一喜,有法子是好事啊,怎么越说越低的声音了,像是做亏心事似的。
“有法子就好,速速道来。”
“请陛下裁撤东厂和锦衣卫,则可挪用一些银两出来。”
“什么?你再说一次。”
崇祯皇帝一听,感觉到一股血液直冲脑门,眼睛一下红了。
毕自严不敢说话了,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要逼宫!真以为朕是泥捏的?”
崇祯皇帝手都是抖的,瞧见御桌的一堆奏章,直接抓了就往毕自严的身扔。
其他阁臣和尚书一起跪了下来:“陛下,息怒!”
毕自严抬起头来看着崇祯皇帝道:“陛下,臣无私心,只为国事,眼下实难凑出银子来。”
崇祯皇帝看着毕自严的两个熊猫眼,明白他昨晚估计为了银子的事情一夜没睡。心不由的软了点,不说话了,低下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御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文华殿内静悄悄的,没有一声响动。
过了好长时间,崇祯皇帝抬起头来,声音也有点沉闷:“朕知毕卿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前记得卿弟毕自肃也是因为饷银一事而死,朕不让你为难。宫中还有一些器皿是银质的,朕让人熔了去,另外宫内所有人等月银在原有基础减半。给卿凑一些吧。”
“陛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就那么伏在地呜咽了起来。
过了一会,崇祯皇帝收拾了下心情,对着下面道:“众卿都平身吧。”
等诸位大臣都站起来后,崇祯皇帝对着韩爌说道:“卿是内阁首辅,不知有何开源之策?”
刚才毕自严提议裁撤东厂和锦衣卫的建议其实是内阁的意思,想趁这个机会拿掉让人厌的厂卫,但自己又不敢说,就逼着户部尚书当这个出头鸟了。
韩爌见现在崇祯皇帝问自己的开源之策,想了想:“回禀陛下,臣以为辽饷不能减,这次建奴入寇,其势必涨,辽饷不但要恢复以前之数,最妥当的法子还应再加两成,以应付建奴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