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清风拂面,花香四溢,但是文浩彬等人却无心欣赏这晚春的美景,他们依旧沉浸在陈玄元刚刚所说的话语中。
世上根本就没有几人当官是为了为民请命,这就如同没有几个人读书是为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或许在最初的时候,有很多人会被这样的理想所感染,觉得自己一定要追随先贤的脚步做到这些,也自信自己一定能坚持理想做到这些,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在社会中摸爬滚打,这样的人终究会越来越少。
这还真是让人绝望的现实!
一时间,几个人想到了很多很多!
突然,走在四人中间的祝文平眉头一凝,眼神也变得坚毅起来,“我决定了,我将来一定要考上举人,甚至更进一步成为进士,然后当官,当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听闻此言,陈玄元三人登时目瞪口呆。
好家伙!
我们刚说这样的人很少很少呢,结果你就突然跑出来要做这样的人,你这也太……太那啥了吧!
“你这家伙,没发疯吧?”
文浩彬更是惊呼出声来。
并且说着,他甚至还将手背放到了祝文平的额头,想看看对方有没有发烧,不然为什么说这样的胡话。
“没事,我好着呢!”
祝文平其实也知道自己此时说出这个理想有些打兄弟们的脸,不过他这个人向来有什么说什么,更何况,这也只是他此刻的理想罢了,以后能不能真的做到还不一定呢。
再一个,“老师不是常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嘛!
我说的这个理想也只是在我考上举人、甚至进士之后才打算做的。现在嘛,我自然得先安顿好家里,得先让我家顿顿吃上肉,让我娘和文鸳用上胭脂水粉,让我爹也歇一歇,别老一天到晚扑在地里。”
“这样啊,那还好!”
文浩彬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自家的小伙伴好高骛远,现在就想着兼济天下呢。如果是以后,那就没事了。
这时,汪修明看着沉默的陈玄元突然问道:“玄元,你呢,你有没有什么理想?”
“我啊!”
陈玄元一愣,随后道:“我现在就想着先成为武者,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说的也是!”
汪修明点了点头。
成为武者确实是一步登天的大事,也能让整个人的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现在也确实不需要多想。
“对了玄元,你练武还算顺利吧?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让我爹帮你看看!”
“不用麻烦汪叔了。我那边还行!武馆的武师也很负责,对我很好!”
虽然以这一个月来的训练来看,陈玄元已经判断出自己的练武天赋不怎么样了,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免得兄弟们担心。
“那就好!”
汪修明没再多说些什么。
事实上,他之前也去练过一阵子武,只是练了一年却毫无所得,只能回来继续读书了。至于他所说的他父亲的帮助,也确实是那么一点,但也很显然不如人家武馆的武师专业。
……
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很快,便行至内城与外城的交界处。就在这时,两道清脆的叫喊声从前边传来。
“哥!”
“哥,玄元哥!”
几人抬眼望去,只见一粉一绿,两道纤弱的身影手拉着手朝这边小跑奔来。
“萱月,文鸳,你们怎么来了?”
没错,来的这两人便是陈玄元的妹妹陈萱月和祝文平的妹妹祝文鸳。
来到几人身前,还不待歇息,陈萱月便和祝文鸳分别将自家的哥哥拉到了一旁,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事后,两位小姑娘这才松了口气。
放下心来后,陈萱月下意识的拍了拍胸口:“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当然没事啊,我们能有什么事?”
“你们今天去的朱雀街不是出现怨灵了嘛,爹娘不放心,便让我出来看看,刚好在路上碰见了文鸳,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放心吧,我们没事!”
却原来,在内城木匠铺工作的街坊王大叔也听说了怨灵的事,第一时间,他便稍话回去,说让家里人今天一定不能出门,特别是来朱雀街。然后不知怎么的,这个消息就传了出去,就有了现在的情况。
“哥,那你给我讲讲怨灵的事呗!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怨灵呢。”
“这个啊……”
见小丫头那好奇的眼神,陈玄元只能讲起了向天的故事,“这个故事还要从清溪镇的一个小山村说起……”
故事不是很长,陈玄元几人没用多长时间便将整个故事的前因后果讲了一个通透。
听完后,两位小姑娘的眼眶顿时变得通红,就在陈玄元等人以为两人是对向天的遭遇感到伤心难过的时候,却听两人说:
“玉娘真可怜啊!好不容易快熬出头了,结果却碰见了这种事。她们以后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呀!”
“就是!她还没结婚呢,就带着一个三岁大的孩子,以后估计都不好找下家!小月,咱们可得学着点,千万不能非婚生子。嗯,最好给他们来个君子之约,这样咱们才能少吃点亏!”
“恩恩恩,就应该这样!”
对于两人所说的寡妇难找对象的事,陈玄元等人也都沉默不语。
这年头,虽然时常听说有女子二婚,甚至三婚,而官府也确实没有对此做出限制,但是也确实不太好找,更何况还是带着一个已经开始记事的孩子。惹人非议不说,也不容易处好邻里关系。
而令人奇怪的是,如果这个二婚的人是一位男子,那么相应的流言蜚语就会少一大半。
对此,两个小丫头虽然也觉得社会对她们女子有些不公,但是她们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尽量保护好自身。
没办法,社会就是那样!
她们只是两个小女子,就算有异议,有能如何?又有何人理会?
就在这时,文浩彬突然道:“喂,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多愁善感?你们可别忘了,人家玉娘家里可是富商,用不着我们可怜。要我看啊,她家里只要放出话来,说要招婿,肯定应者如云。人家哪管什么二婚三婚,有没有孩子?”
此话一出,人群中的悲伤气氛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啊,如果对方是普通女子倒也罢了,但是那位玉娘是谁,她父亲可是镇上有名的富商,这自然跟普通老百姓家里不一样。
祝文鸳撅了噘嘴,她自然也想清楚了这些,只是她还是有些不服气,“你这是没有同情心,没有同理心。”
“好好好,我没有同情心,没有同理心,可以了吧!”
见她如此,文浩彬也只能无奈的妥协。他可是知道,哪怕争到了最后,输的人也绝对是他。没办法,这是已经验证了无数次的经验。
对此,陈玄元几人却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
你说人家小姑娘不过是稍微富有同情心了一些,结果你就突然打破了人家的情绪,让人家看到了的血淋淋的现实,这也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不过就在这时,文浩彬却又说道:“文鸳,我很好奇,咱们都是一起玩到大的,为什么一碰到玄元这家伙,你就玄元哥长玄元哥短的。而我呢,就没听到几次你叫我哥的,你这是偏心你知道吗?”
霎时间,陈玄元的笑声停止了。这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他还是第一次。
而此时的祝文鸳呢,听到文浩彬质问的瞬间,她的小脸就变得通红,甚至红到了耳根,“哪有啊?”
见几人不信,她又急忙解释道:“还不是,还不是你小时候经常抢我糖吃,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让我娘给我买的,结果都被你给抢去了。”
越说,她思路越清晰,也说的越顺,好似真的是这个原因一样。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这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而文浩彬却不想轻易放过她,“就那破事,你还记得呢,我说你也太小气了吧!后来我不是又买给你了吗?”
“反正你抢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