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一看,竟然是其学习《谷梁的师傅瑕丘江公,他脸色一变道:“江公也以为朕乃是不孝之人?”
瑕丘江公摇摇头说道:“陛下,非也。老朽不过是就是论事,老朽未曾治其他,仅《谷梁一书,老朽便学了一辈子,悟了一辈子。
且常学常新。
老朽常常们心自问,吾等所理解先师之言便是对的吗?
不见得。
因此,吾以为当因时因事因势考虑先师之言。
孟子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无错。
董仲舒之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亦无错。”
刘进一听皱眉起来,这瑕丘江公乃是和董仲舒同一时代之人,然董仲舒早已经入土不知几十年了,这瑕丘江公竟虽垂垂老矣却存活至今。
年老便是资历,年老便是道理。
且此人还是刘据的老师。
刚刚的一番话明显是看刘进怼的儒家有点狠,已经下不来台面了,若是再进行几次,恐怕儒家的名声便要大受打击了。
因此看情况不妙,他觉得应当站出来了,因此便仗着年老资历深,且身份对刘据而言不一般,站出来和稀泥,以解决儒家之颓势。
刘进本想着宜将剩勇追穷寇来着,继续捶打儒家一番。
但转眼一想,儒家老家伙都亲自下场了,一点都不给儒家老前辈面子,道义上占据下风,实在得不偿失。
当即闭嘴不再言语。
刘据一听,也赶紧站起来道:“江公之言甚是。江公快快请坐。
话不说不清,理不辩不明。
今日琅琊王与诸儒生之辩,实属精彩,双方均有惊艳绝伦之语。
然今日乃是商议任安功劳一事。
辩论之言已有所偏离了。
朕以为依照任安之功劳可封列侯五百户,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拜道:“唯。”
听此刘据微微颔首道:“既然诸位无异议,便这样定下了。
大鸿胪,待朝议结束,你且协助任安操办封侯之事。”
大鸿胪起身拜道:“唯。”
刘据扫视了一眼众人道:“诸位,可还有他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刘据一挥衣袖道:“若无他事,且退了吧。”
“臣等告辞!”众人向刘据拜道。
众人纷纷告退。
众儒生面色难看的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的走在了一起。
至于依靠军功、刑罚,以及积功累迁的众官员则和关系好的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讨论着刚刚的辩论,不,不应当叫辩论,应当叫刘进单方面的输出。
其幸灾乐祸之表情,甚至都没有一点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