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两万贯!”
扈家庄内,扈太公听了儿子的诉说,惊得跳脚大骂:
“我扈家有多少家底,经得起着这般败坏?你把扈家送给梁山水贼去吧!你这不孝子孙,扈家败了,让我死后如何有脸见扈家先人?”
扈成对这位目光短浅的吝啬老爹实在无语了,好声劝道:“父亲,我刚不是对你解释过了吗。”
“这笔钱不是付给梁山水贼的,只是把梁山水贼从水泊里钓出来的一个鱼饵。等大鱼上钩了,鱼饵也就原封不动拿回来了,一文钱都不损失,你心痛什么?”
“鱼饵?哼,当老头子我没钓过鱼吗?”
扈太公吹胡子瞪眼,怒气冲冲道:“鱼饵入水十次,有八次要被吃了,鱼却不上钩。你拿两万贯钱粮去当鱼饵,十有八九白喂了鱼!”
“那是因为这个时代的鱼钩质量不好,要是换做新式鱼钩……呃,扯远了!”
扈成耐着性子劝道:“父亲,你这叫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摆脱祝家的吞并,你就忘记了我家为何会遭祝家欺负!”
“为何?”
扈太公梗着脖子叫道:“你想说是你厉害,我这个老家伙不中用是不是?哼,我一辈子本本分分,从不欺人,不抢不偷,难道做好人也有错吗?”
扈成听得直摇头,苦口婆心劝自己老子:“爹,我们是地主,大地主,不是小农佃户。地主是狼,小农是羊,你一个地主,明明是头狼,非要去做羊,能不被吃吗?”
“这个世道,休要再提什么好坏,只有强弱。所谓饿死胆小的,撑死大胆的,只要敢冒险,就能吃到最肥的肉!”
“就像我们上次对祝家,老老实实被祝家吃,拼死一搏,不但化解了危机,还从祝家手上大赚了一笔,比我们辛辛苦苦种田来钱容易一百倍!”
“这次给梁山水贼输送钱粮也是一样。风险肯定有,失败了,大不了损失一万贯钱粮,我扈家还承受的起。要是成功了,呵呵,收获的好处,十万二十万贯都不止!”
他雄辩滔滔,扈太公被说的无法辩驳,但还是不情愿,闷声说道:
“我说不过你,反正我就感觉,祝家那次和梁山水贼这次的事情不一样,不能再冒险了!”
扈成见他如此倔强,一下来了气,又不好发火,伸手捅了一把旁边的妹妹。
扈三娘正在把玩一小袋珍珠,那是阮家三兄弟送给扈成的礼物,扈成顺手塞给了妹妹,把三娘喜得一整天都捏在手里玩。
“哦?呃……”
扈三娘从珍珠上回过神来,大概也听到了父兄的争执,又见扈成猛使眼色,很快明白过来,对父亲说道:
“爹爹,你还是听哥哥的吧。我虽然平常不关心持家之事,但是很多事情也看在眼里,你掌家真不如哥哥!”
“祝家欺负我们的事我不说了,就说家里庄客和庄子里的那些村民,我们一家说话他们都不听了。我带他们练武,比杀了他们都难,各种为难我,根本没把我这个小姐放在眼里。”
“爹爹你拿他们也没有办法,但是哥哥一出手,不论庄客还是村民,都服服帖帖的,没有一个敢说个‘不’字,让他们做什么就乖乖去做。”
她看着扈太公,认真说道:“爹爹,你还是把家事交给哥哥去管吧,他肯定比你管得好!”
“!!!”
扈太公和扈成都听呆了。
没想到这个一向不管家事的三娘子这么狠,字字诛心,一开口就要求老头子退位!
“三娘,休要胡说。”
扈成见老爹脸都青了,怕气出心脏病,急忙呵斥妹妹:“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父亲维持家里很不容易,我只是征求父亲同意而已,并没有……”
“不要说了!”
扈太公低喝一声,看着两个儿女,苦笑道:“三娘说得对,我是没本事,扈家家业险些败在我手上,我还怪大郎乱花钱。呵呵,终究是见识浅了。”
“唉!”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墙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匣子,对扈成说道:“这是内库的钥匙,交给你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扈家家主!”
扈成双手接过匣子,拜了一拜,肃然说道:“父亲请放心,你会看到扈家兴旺的一天!”
他扶着扈太公坐下,笑道:“爹,你以后就是太上皇了,不要再操心劳累,等着享清福就是了。”
扈太公哭笑不得,骂道:“你张嘴,是要砍头的嘴!休让外人听见,以后也莫要乱说。”
“哈哈,知道了。”
扈成笑了笑,打开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把半尺长的铜钥匙,打量了一下,对门口喝道:“扈贵,把人都叫来!”
不一会,扈贵便带着六个庄客走了进来。
六人看到扈成手里的铜钥匙,微微一愣,又看了看扈太公的表情,都明白过来,一起躬身施礼:“恭喜少庄主接掌家业,小人见过庄主。”
扈成受了他们一礼,说道:“我父年老,以后只负责看顾庄稼,其他事情,你们都来找我,就不要去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