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扈成终于降服了祝家,建立了都保正的权威!
“呵呵呵,你们三家和好了,我也该走了,衙门里还有大堆事情等着呢。”
孟押司起身告辞,抱着五百两酬金坐上驴车回城去了。
官府的人走了,剩下三庄主事人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一时无话可说,堂内气氛不但压抑,还带着几分尴尬。
沉默了一会,祝太公开口说道:“再无其他事情的话,我们走了,后院关着的我家庄客,我也一同带走。”
说着朝三个儿子招招手,就要离开。
“且慢!”
扈成突然发声,指着祝家三兄弟说道:“朝奉可以走,他们不能走,祝家庄客,也不能走。”
随他发话时,大堂门口出现了一群手持器械的庄客,显然不会放人出去。
祝太公父子一起变色,祝彪直接开骂:“扈成,我家一让再让,给足你脸面,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不要说了!”
祝太公拨开儿子,眼神冷厉道:“你想作甚?”
李应也惊讶问道:“扈成,你为何如此?”
扈成不急不躁,语气平静道:“今日村斗,各村死伤甚多,后果极其严重,不能就此过了。二位请坐,我们依照誓约,三家一起商议,一同来处置此事,并引以为鉴。”
祝太公和李应互相看了看,默默坐下,都眼光闪动,神情异常慎重。
扈成像主持会议一样,当先发言:“此事全因祝家欲强娶我家三娘,强占我家三百亩良田而起。扈家李家,为守护三庄旧盟约,向祝家讨要说法,祝家强横不理,才导致三庄混战。”
“所以,我作为都保正,认定责任全在祝家,祝家必须为此次冲突道歉,并赔偿扈李两家之损失!”
“扈成,你做梦!”
祝彪听了,暴跳如雷,挥拳吼道:“你和李应把我们兄弟打成这般模样,我家吃亏最大,还让我家赔偿?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脑袋被我打傻了吧?”
“啪!”
祝太公狠狠甩了幼子一耳光,咬牙骂道:“都是你这孽子惹得祸,再敢出声,我打死你!”
祝彪捂着脸,被两个哥哥按了下去,不敢再叫嚷,眼神却凶狠的瞪着扈成。
“呵呵,祝老哥,还是你通情达理。”
李应笑道:“且不说按誓约办事,就依常情,你祝家打输了,不可能一文钱都不花,就让人家白放了俘虏吧?”
“呼!”
祝太公呼出一口浊气,对扈成说道:“直说吧,你想要多少?”
扈成笑了笑,摇头道:“是否赔偿,要三家一起决定才行,不能随便。”
说完举起手,道:“我同意赔偿。”
李应哈哈一笑,也举起了手。
祝太公憋了一肚子气只能忍着,举手说道:“我也同意。好了,你想要多少?”
扈成道:“庄客两百七十七个,一个十贯,共两千七百七十贯。至于三位公子,朝奉认为该付多少?”
祝太公想了想,道:“一个一千,三个三千。”
“一千?”
扈成撇嘴笑道:“贵公子一个个龙精虎猛,养这么大可不容易,一个才值一千贯?”
“没用的东西,我看你们一贯钱都不值!”
祝太公越看三个儿子越生气,一人脸上赏了一个大逼兜子,阴着脸道:“一万贯,儿子庄客我都带走。你如果还嫌少,我也不要了,就留你家里养着吧。”
“好,一万贯。”
扈成站起身来,朝他伸出手,笑道:“老朝奉,来握个手,你我两家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哼!”
祝太公怒哼一声,踢开椅子,背着就往门外走去。
祝家三兄弟想要跟上去,又顾忌自己的俘虏身份,都看向扈成,见扈成点头,急忙去追自己老爹了。
……
东方泛白,扈家庄门口,扈成来送杨志。
“杨兄,这是二百两散碎银子,你莫嫌少,带太多沉的慌,走路不便,金子又不易使用,这些足够你到大名府的花销了。”
“等你安定下来,让人带信来,兄弟看了安心。你在牢营里使钱的地方多,兄弟再送钱给你,需要多少尽管说,千万不要客气,以免坏了前程大事。”
“这里还有几件换洗衣物,都是粗布的,方便你劳动,绸缎细布的穿着舒服,对你也无用。”
“还有五斤熟牛肉,三斤好酒,是我专门从阳谷县城狮子楼买得酱牛肉和兰陵酒。你路上走着吃,一天功夫也就吃完了,以后想吃都吃不到了。”
扈成絮絮叨叨的安顿着,不停往杨志身上缠包袱,挂包裹。
杨志苦笑道:“兄弟快停手,你再挂闹下去,俺就成摇梆子的货郎了。”
“都是必须的,哪个都少不了。”
扈成把最后一个包裹绑在他腰上,又给两个差人塞了十两银子,说道:“二位劳烦照看我家哥哥,没人处木枷就不要上了,到了城里再上,回来时再到我家里来,我再好好款待二位。”
两个差人这两天已经从扈家收了三十两银子了,欢喜道:“扈庄主放心,我们都认得杨制使,也不敢不给你脸面。”
“兄弟不要送,我落脚了就给你来信。”
杨志留下一句话,和押送官差大步上路了。
扈成看着他踌躇满志的背影,摇头叹道:“苦逼汉子,你的霉运还没完呢。”
“唉,本来想帮你改变命运,但是……你若官途顺利了,我这里岂不落了空?”
“我扈家需要人才,就委屈杨兄一下,等你把生辰纲丢了,走投无路再来投我时,我一定好好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