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王泽半神境界的的、对质量和能量的精细感知之下，他能清晰地察觉，无穷尽的血肉、内脏和组织被送入高塔之中，在某种怪异力量的驱使下溶解，然后居然......

形成某种奇异的、具有净化效果的能量。

和神性达到50％以上的半神才能点燃的神火性质极其相似的能量。

这种稀薄的、温和的能量和被狂风送来的魔气，也即是污染源相碰撞，居然真的就互相抵消、彻底消散了。

简直是奇迹！

王泽瞪大了眼睛。

他再去仔细感受。

被送入高塔的血肉之中还蕴含着浓郁的灵魂力量，这些灵魂也被当做燃料，点燃如神火般的红雾，然后和污染源相互抵消掉。

难怪这些恶鬼只有人皮。

鬼这东西，只要有形便可。

形包住灵，就成了鬼。

至于其他的部分，统统被它们自己拿去做了高塔的燃料，抵消更多的污染。

这个世界曾孕育的文明非常伟大，他们甚至在终末之日都未曾放弃对世界的救赎，用整个文明的智慧修建起这样一座高塔，然后贡献自己的血肉和灵魂，化作星星之火焚烧无数年都无法自我净化的污秽。

或许也正是因此，魔物才在南方修筑起血肉的迷城，就为了以十级魔物镇压，以免其进入高塔化作熊熊燃烧的神火，彻底清理这一方被污浊的世界。

这个文明最后的幸存者执念太重。

哪怕到了最后一刻，已经到了献祭自己的地步，也最终留下了一层人皮，精神填充其中，成为人皮恶鬼，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守护在这附近，每当有东西靠近或者妄图摧毁这座高塔，便会立刻复苏，剥夺袭来者的血肉、器官和组织。

王泽看着周围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拖拽回来血肉尸块的根系状事物，若有所思。

这一片区域经过长年累月对能量的积累，以及被改造成一片类似洞天福地的地界。

只是王泽本身的能级实在太高，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现在沉下心来才能窥得，此处的能级分明已经趋近甚至完全进入中等位面的级别，甚至理论上能够诞生出传奇乃至神话级别的生灵。

范围大概只延伸到那片死木森林的外围。

“一个奇怪的聚灵阵？”

王泽了然。

随即双目放光。

这座高塔的运行机制极其少见，是为主世界主流修行法则所不齿的“邪道”，以血肉为食，甚至能在一片毫无生机的死域中建立起群鬼乱舞的冥界。

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没啥大用，但对王泽而言却并非如此。

吸收血肉，归根结底不过是回收“死气”，再把这种世界本质阴极的能量以更精纯、逸散于空气中的形式回馈出来。

王泽的神国内可有一片巨大的死域。

如果能把这方高塔带回神域内，短时间内就可以把下层神国的能级提高一个等级，甚至通过把阵亡龙裔的尸体通过抛入归墟来使其的鬼魂在死域中复生，继续为王泽征战。

这才是来到这个位面最大的收获。

更别说还有这数以千计的恶鬼，如果能够进行收服，那也绝对是现阶段的一大助力。

虽然不是生灵无法打上信仰烙印，也就不能提供信仰值，而且普遍等级很低，但也能组成炮灰一样的陷阵营。

只是不知道是否能够收服。

此时能与这些恶鬼感到共鸣的诡神拉冬正在横穿荒漠向这个方向赶来。

而看代表灵魂力量的虚幻血肉逐渐充盈无数恶鬼的身躯，它们的理智正在重新回到那已经疯狂了数千年的精神之中。

重获理智的鬼群或许愿意离开这片看似在被驱逐污秽、实际上早已经彻底没了希望的世界。

至于为什么没有希望......

这里的天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