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了周遭的嘈杂声和有人被踩踏的哀嚎声,温言一把抓住那个金发背影。
那人突然被人按住肩膀,也是疑惑地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了温言纯粹的双眼。
“呀。”
温言惊呼一声:
“我还以为是不良少年,原来是天然的,什么纯种大白人!”
“是你?”那人显然也认出了温言,神情有些恐慌,比见了邪灵的反应都要来得剧烈。
他可是亲眼见到这个狠人黄雀捕蝉,螳螂在后的。
为了个面包杀人的,虽然听说过,但亲眼所见却还是第一次,更别提做了这件事的人上一秒还被自己嘲讽在贫民区活不过一天。
“人一天吃三顿饭,所以只要三个人就能让我多活一天,你呢?”
温言旧事重提,呲着牙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你特么...我就嘲讽你一句,至于这么记仇吗?
想到自己当时如此果断地跑路都还是被抓到了,那人感觉温言的思维当真是离谱。
被邪灵缠上都还有心思要打我脸吗?
“我...我不行...我装逼的,我也就是在地堡里靠种地生活的。”
那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颤巍巍地询问:
“那什么,看你背后,邪灵已经快跟过来了,我们不跑吗?”
“放心,不用跑,有你在我身边,区区邪灵,伤不了我半点。”
那人瞳孔一缩,突然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包裹。
这穷凶极恶的人,找我不是为了报复,而是看到了我特意要保护我吗?
他说有我在他身边,邪灵伤不了他半...
等等,为什么不是他在我身边,邪灵伤不了我半点?
困惑间,温言已经拽着他的衣领迎向了闪电。
等他觉得不对的时候已经彻底来不及了,天知道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家伙力气为什么会这么大。
至于还没来得及撤完的人们,他们也注意到了温言的举动,纷纷从墙壁上的洞口探出脑袋来观望。
他们知道邪灵的特性,既然是温言被缠上,那么只要远离他,就能避免被误伤,所以好奇心驱使着他们想要看看这家伙究竟想要做什么。
对于温言来说,自然也无所谓,反正只要待会儿他们不会妨碍自己跑路,怎么着都行。
事实上,他想了很多种办法,来把替死鬼送到闪电面前。
暗度陈仓,釜底抽薪,声东击西,指桑骂槐,守株待兔,可每一种办法都不够简单有效,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采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强人锁男!
温言就这么按着纯种大白人的后脑勺,迎着闪电将他推了进去。
闪电看上去幽冷莹白,可只有靠近才能感觉到它究竟蕴含了多么恐怖的能量。
地面的水泥干裂黢黑,周围的空气蒸腾扭曲,大白人想挣脱,却发现温言的两只手像是铁钳一般,死死地锁住了他。
除了眼睁睁看着闪电离他越来越近,别无他法。
“你要干什么?!不!”
呲——
脸庞没入闪电的一瞬间,就像是被人扔进了滚烫的热油,皮肤在一刹那就被高温所融化,水分化作水蒸气,没入大脑,进行二次伤害。
灼热感和剧烈的疼痛感折磨着他。
这种撕裂般的剧痛摧毁着他的意识,他想嘶吼,但第一时间就被烧毁的声带已经无法让他发出一丝声音。
温言收回了手,那种束缚感消失了,可大白人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皮肤死亡,肉体死亡,但大脑却还残存了一丝理智和意识。
尽管它们就好像浮萍一般随时会沉没。
最后的时间,他终于悟了,温言不是想打脸,而是想撕破脸皮!物理上的!
在闪电攀附上他身体的同时,温言及时收回了手,倒退了两步。
他距离最近,因此能够观察到大白人的反应。
在确定一切确实跟乞丐说的一样之后,他稍稍放松了警惕,没有再担心闪电还会威胁到自己。
原来竟然...这么痛苦么...
温言的眼神稍稍有些黯淡,摩挲着下巴开始反思起来。
“被烧成这样居然一声不吭,真是条汉子,他一定是想减少我的负罪感吧,真该早点告诉他我没有这种东西,这样他就能放心地喊出来了。”
大白人的躯体逐渐缩水,焦黑的模样已经看不出人形,闪电包裹在他周身,逐渐朝着他的脑部汇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