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什么伪科学吗?”
温言有些郁闷,怎么来贫民区还能遇到个邪教徒啊,这玩意儿摆明了就是装神弄鬼的唬人东西。
面对温言的质疑,乞丐只是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疲惫。
“你宁愿相信有邪灵,却不相信经过无数次实验得出来的科学结论吗?”
乞丐的质问让温言一时间哑口无言。
印象中,曾有个叫做布鲁诺的人,因为支持日心说被教会烧死在了鲜花广场。
但最后的事实却证明,他是对的。
这让远远超出这个世界认知和眼界水平的温言敏锐地嗅到一丝宝藏的气味。
如果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乞丐说的是真的,这个手册里的内容恐怕就真的能够颠覆魇城人民一直以来的认知,那么,自己手里的这个小册子,称上一句无价之宝也不为过。
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温言也不敢妄下定论。
坐靠在墙边的乞丐自然不知道温言在想什么,只是见他脸色阴晴不定,猜测这个凶狠且神经质的年轻人或许以为自己在欺骗他,已经恼羞成怒了。
他能在头骨塌陷的情况活过来,但却无比确信,知道他这个秘密的年轻人即使尝试无数次,也一定会让他重新彻底地死去。
乞丐心里不免有些悲凉,枉他一生为了改变魇城的命运做了这么多努力,到头来不仅初衷没有达成,还要死在这样的无知愚民手里,当真是可悲,可笑!
望着温言一步步走来,乞丐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自己的命运。
可等了许久,对方也没有任何动作。
“你闭眼再久,我也不会吻你的。”温言的声音幽幽传来。
乞丐一愣,睁开了眼睛。
“你不生气?”乞丐十分意外,因为此时的温言正微笑着注视自己。
“我为什么要生气?”温言反问。
“你不觉得我在欺骗你?”
“不啊,你在欺骗我吗?”
“没...没有。”
“所以我为什么要生气?”
乞丐语塞,这是他第一次看不透一个人。
又或许,面前这人太真,太纯了,让他有些难以和之前那个暴徒联系起来。
“我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不会轻易地否定一件事,只要你给我足够的证据,那我就会成为坚定的拥护者。”
温言蹲下身子,将手册递给乞丐: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除此之外,我一概不信。”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乞丐一瞬间痴了,觉得这句话震耳发聩,发人深省。
这不正是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吗?用无数次的尝试来找出唯一的真相,这就是科学事业者一生追求的信条啊!
很难想象,这样一句充满至理的话,竟然是从这样一个亡命之徒嘴里说出来的?
蓦地,乞丐对温言的看法大为改观。
或许,这个年轻人也曾是个可塑之才,只是在这样的世界,活下去已经十分不易,追求真理和光明,对大部分人来说,更是奢望吧。
此时,温言的眼角忍不住抽了一下,不知为何,面前这个老乞丐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恶心。
“你刚刚不是说这里面的内容,是通过你无数次实验得出来的结论吗?”
温言深吸一口气,抑制住一拳砸在这张脸上的冲动,强忍着晦气挤出一丝笑容:
“只不过空口无凭,我想看些实际的证据,毕竟纸上的东西,怎么写都是可以的,谁知道真假,你说对吧?”
乞丐猛地点点头,剧烈的动作倒把温言吓了一跳。
“你说的对,一件物证大于无数言语。”
乞丐一改之前的阴郁,突然热情起来:
“要说证据,其实很简单,我就是证据!”
“你?”
“头骨被砸碎还能死而复生,这不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联系到手册前几页的内容和乞丐说的话,温言一下子反应过来。
“你是说...流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