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县知县宋崇杰知道,李信没打算造反,正因为知道李信不打算造反,他才说李信想造反。
不然,他还害怕李信的同党鼓动城外的百姓把县城夺了。
现在这种情况多好,李信和来历不明的武装分子密切接触,还拿了人家的两千石粮,人证物证都有。
最妙的是,李信还不打算造反,足够安全。
只要他们把李信弄死,那些证据往上面一送,那什么事都解决了,反贼向巡抚大人报告情况,那都是为了使离间计。
其实,他并不想事情做的那么绝,只是河南巡抚说得太吓人了,连他为了得到一个良家妇女,编了什么税,害得那户人家只能卖女儿都说上来了。
幸亏他给开封知府给的孝敬足,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内他不能给开封知府一个交代,让开封知府给河南巡抚一个交代,那开封知府只能自己想办法给河南巡抚一个交代。
不把李信的案子办成铁案,他自己就干净不了。
李信这时候也从懵逼中回过神了,知道不可能是刘武在杞县造反,他见过刘武,也就是朱五的手下。
知道刘武一旦造反,小小的杞县不可能守得住,这宋崇杰不可能还在杞县当他的知县。
难道是宋崇杰诈他?
李信发现宋崇杰看自己的眼神里满是恨意,感觉不像,心里却有更多疑惑,问道:“县尊何出此言,我李信可是举人,怎会造反?”
“正因为你是举人,你造反,才尤为可恨。”
宋崇杰咬牙切齿地接着道:“到了这时候,你还不认账吗?”
“县尊非要诬陷我是反贼吗?”
“是你先把事做绝的。”
想到河南巡抚知道了那么多,以为是李信告密的宋崇杰见李信还在“装傻”,不由得恨得牙痒痒。
接着怒道:“把状纸拿过来,李信,本官劝你自己誊抄一份,再签字画押,不然,就别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李信莫名其妙道:“还请县尊说个明白,在下到底做了什么事。”
宋崇杰冷笑一声道:“你做了什么事,状纸上都写得清清楚楚。”
说完,他的师爷把状纸递给了李信。
李信一看,可以确认刘武真的没在杞县造反了,因为上面的东西全是在胡编乱造,同时也彻底傻眼了。
因为按照那上面写的罪名和口吻,他是起兵造反后,被宋崇杰带着衙役捉拿归案,然后交代了自己的罪名。
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一旦他把这状纸誊抄一份,再签字画押,一定会“伤重不治”。
不过,状纸有些内容让他发现了宋崇杰态度变化的端倪,因为状纸上特意写了他在开封府府治,找巡抚散播谣言,离间巡抚与杞县官绅,好让自己从容造反的事。
看完状纸,李信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向宋崇杰问道;“县尊,难道是巡抚大人那边出了什么事?”
“你说呢?”
“县尊,在下敢对天发誓,在下真的没有见到巡抚,也没有和巡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