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朱五心情越来越烦躁,崔文茹不忍心看下去,劝道:“相公你先把这些东西放一放吧,说不定哪一天就想明白了呢?
咱们算出来的结果这么好,走一步看一步又能有什么大问题?”
朱五摇头道:“不,这局面好得让人不敢相信,好得简直就像是一个陷阱。
我只是收商税,还有南直隶及山西省的税,为什么在养四十万将士之余,每年还能有四百万两的收入,百姓的民生还越来越好了?”
这个问题,崔文茹也想不明白,只能带着奉承之意道:“也许这就是圣天子在世,才能做到的治世吧。”
听了这话,朱五眉头一跳,然后又愣住了。
原本他想给崔文茹说,他虽然很快就要成为山西、南直隶的土皇帝,但心知肚明就行,别出来了。
然而,他在想到土皇帝那三个字后,瞬间,他恍然大悟了。
现在的他不是朱五一个人那么简单。
他在有了收税,用税的权力后,就可以把他当做一个政治尸体,一个可以和大明分开看的国家看了。
如果把算账过程中,把他朱五换成国家,那问题就简单多了。
把大部分税收花到支持军队建设相关的产业身上,然后让那些产业养活足够多的百姓,百姓手里有了钱,其他产业发展。
接着收税,接着投入,接着带动其他产业发展。
那不叫诈骗,那叫****。
希特勒上台前的德国,一个面包要五十万马克,还有六百万人失业,那一针鸡血打下去,人家都能玩双线作战了。
他现在这么点好处算什么?很正常。
然而,朱五很快就发现问题有些不对,他干的事不能简单用****四个字概括,因为他干的事太多太杂了。
况且现在是十七世纪,不是二十世纪。
原来种地的,是没有农具,没有牲畜,甚至是因为饥饿,连力气都没有的佃户。
现在他计划着让那些人去作坊,让有农具,有牲畜的人去大规模种地,这叫什么?
他还打算清查田亩,让税收正常化,这又叫什么?
他的税收中还有一部分源于整个大明的商税,如果把他和他的地盘看成独立于大明的国家,他和大明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大明现在还是小农经济,他玩那一套没问题吗?
大明边军苦日子过得时间太长了,一月一石粮就很知足,军服更是好几年都不会发新的,他们用不了多少物资。
满足他们需求后,他接下来怎么扩充产业?
怎么把这一套玩下去?
……
朱五脑子里的头脑风暴太汹涌,好像脑袋要炸了,让他不得不按住自己的脑门。
逐渐,他脑子里的问题越来越少,就剩下了四个字,生产、分配。
然后朱五狂喜道:“我悟了,我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