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袁崇焕见朱五不说话,自己的亲信也都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些人都对自己这段时间的决策有些不满,觉得是他无能。
心灰意冷下,开口道:“王爷,末将先告退了。”
朱五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制止道:“袁公且慢,等本王问个明白。”
他有个好习惯,做任何决定之前,都必须要把相关,且他能搞明白的东西搞明白,哪怕十分模糊的东西,他也要问得尽可能清楚。
“满将军为何要袁公暂避?”
满桂当然不会说自己害怕袁崇焕到时候多嘴,批判自己的军略。
只是回道:“末将虽不信袁公通敌,但人证物证具在,截获的我军情报也都属实。
而且袁公调动大军已有五日,收效甚微也是事实。
袁公在,末将害怕自己之策失效后,有借口为自己脱罪。”
朱五皱眉道:“黄台吉怎么说都是一员良将,也和袁公多次交锋,知晓袁公用兵习惯,见微知著,猜到一些东西不是难事。
满将军莫要多疑。”
“可袁公在此,虽不知其他将军心中如何,但末将自己,却有些不敢听袁督师之令。”
见满桂不顺坡下驴,反而把话说得更加决绝。
朱五目光微凝,他知道,这时候满桂是铁了心要让袁崇焕不参与指挥了。
而他对满桂的印象还不错,他在山西,也就是崇祯元年的时候。
插部西侵,顺义王进大同劫掠,原大同总兵渠家桢颇为废物,让人家抢了个爽。
满桂上台之后,大力整顿军务,至少让大同的兵有了一些当兵的样子,这段时间也都表现不错。
所以,如果有可能,他真不想让满桂和袁崇焕之间闹得太难看,可现在,没办法和稀泥了。
朱五一阵沉思后,才回道:“满将军说错话了,给你下令的人不是袁公,是本王。
确实,近日堵截建奴的行动不怎么顺利,本王难辞其咎,那谣言让诸位将领心生疑虑,本王也能理解。
所以,本王就用自己的人头来解诸位将领的心结,若是将来查实袁公勾结建奴,本王自请死罪,如何?”
虽然那些将领都知道朱五在说场面话,袁崇焕就算真的勾结建奴,朱五到时候也会当今天这事没发生,更不会有人在朱五面前提今天这事。
但这可是一个皇帝在一群臣子面前,用这种态度去支持另一个臣子,哪怕是场面话,也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所以议事的将领不顾自己身上盔甲不便,纷纷跪倒在地,示意自己一切唯上,绝没有逼宫之意。
满桂更是连忙回道:“请王爷收回前言,末将定以王爷之命马首是瞻,再不敢多言半句。”
“都起来,穿着盔甲还跪什么?本王不给袁公担保,袁公还敢说话吗?起来,继续议事。”
听朱五这样说,那些将领才站起来,只是满桂脸上还心有余悸,毕竟,袁崇焕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就该是不满袁崇焕的他了。
朱五又接着道:“还请满将军道明心中之策,放心,尽管直言,军令都是本王下的,与诸位将军无关。
本王知道满将军之前所言,乃是一心为国,袁公想必也清楚,不会介怀的。
现在大敌当前,还请诸位好好思索攻打建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