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微微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元春会让他看话本,前两日还催他读四书五经考功名呢。
他本欲离开,听元春这么说,不免生了好奇心。问道:“不知大姐夫写的什么话本?”
贾母等人皆是侧目过来,她们还不知道秦琼写过话本的。
迎春、探春、惜春也都望过来。
王夫人听了元春的话,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她还等着宝玉将来为官作宰呢。
她一脸愠怒,向元春道:“大小头,怎么连你也糊涂起来了,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胡话?不劝宝玉读正经书,反倒让他去读一些乱七八糟的杂书,这是你这个做姐姐应当说的话吗?”
自元春归家后,还未曾见过自己母亲这么指责她,身体抖了抖,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低了头道:
“母亲误会了,夫君写的话本中,有不少四书五经的思想在其中,读了也能潜移默化接受一些。况且,能让宝玉改了现在的性情也说不定。”
王夫人望向秦琼,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道:“秦琼也不过是个秀才,年纪又小,他能写出什么有用的话本,你当他是兰陵生呢,写的话本能排演成戏?纵是排演成了戏,也不过糊弄糊弄不知事的人罢了。”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王夫人将她压抑许久的情绪发泄了出来。
贾母王熙凤等人,也不禁蹙起眉头。
看着气氛不对,贾母刚想说话,就听元春道:“妈,我夫君就是兰陵生啊!”
一句话出口,荣庆堂内落针可闻。
“大丫头,你说什么?”王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夫君是就是兰陵生。”元春圆润的嗓音悦耳动听,似是仙乐,回荡在安静的荣庆堂内。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清楚了,但她们也都呆住了。
兰陵生不应当是个老夫子吗,怎么会是刚及弱冠的少年呢?
一双双眼睛再次齐涮涮地望向秦琼,或是惊喜,或是质疑,或是嫉妒。
贾母心中微惊,面色也郑重起来。没想她素日爱看一些话本,竟是这个少年写的,这个少年如今还阴差阳错地成了她家赘婿。
尤氏自见了秦琼的模样,如今又知道了这样的消息,再对比贾珍,暗暗叹息了一声。
黛玉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中泛出光亮,莹润的红唇动了动,望着那身姿挺拔气度儒雅的少年,心底漾起一波涟漪。
暗道:看他模样,虽觉着比一般人强出许多,但仍未想到竟还有如此才情。
再看向一旁呆若木鸡的宝玉,暗中对比一番,黛玉摇头叹息了一声。
探春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中露出一抹精光,脸上也带着喜色。暗道:我果然没看错他,真是个能为的人,但这也太惊人了。
迎春一双桃花眼中也映出了秦琼修长挺拔的身影,一颗贝齿咬住了红润泛着光泽的樱唇,粉嫩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双手拿着绣花手帕暗暗绞着,也不知心中在翻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而众人中,唯属宝玉最为震惊,他曾多次幻想过兰陵生是个怎样的人物,但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是个少年,如今还成了自己姐夫。他为刚刚说秦琼是国贼禄蠹的话感到羞愧。
王夫人一脸的难以置信,问道:“这是秦琼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