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
光明小区门口,一人高的大音箱播放着动感的音乐。
盖因人还在马路那头就听见天空中飞着一群酒醉的蝴蝶。
老人家们真有活力,这样的青春我认可了!
他走近一瞧,果不其然,今天领头的是钱大妈,大妈最喜欢这首战歌,说是有种爱而不得的美感。
要盖因说,颇有种脑干缺失的美感。
若是换成玛利亚阿姨,那播放的就应该是《致赛弥娅》了。
当然,是DJ版。
“哎呀,这不小盖吗,这两天咋不来跳舞了?”舞蹈队伍中有人喊住盖因。
原来是多萝茜大婶,她住在盖因家楼下,盖因去她家蹭过饭。
老太太头发花白,穿着艳丽的碎花裙子,精神头很好。
“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过几天再说吧。”盖因朝她笑了笑。
“年轻人要节制,”多萝茜看盖因脸色发白,脚步虚浮,轻掩嘴角咯咯笑道:“瞧我家老头子,身体多棒!”
她刚想炫耀,回头发现自家老伴儿正在和另一个老太太纠缠热舞。
“呔!兀那狐媚子,竟敢勾引我老公!”说着便冲上去与那老太打成一团。
“唉,贵圈真乱!”盖因摇头叹息。
不想陷入老年版的家庭伦理大戏中,于是悄悄绕了过去。
这要是换作以前,盖因怎么也得拿出手机凑凑热闹,只是今天……
天空愈发昏暗了,身后锣鼓喧天,盖因一个人走进小区,背影稍显萧索。
有点冷啊。
他紧了紧肩膀,打量自己的手掌,消瘦白净,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那种力量,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盖因能感觉到,它们潜藏在了身体的某处,只是发挥不出来罢了。
他在本能地抗拒,抗拒使用这份力量。
不可理喻,什么样的人会畏惧自己变得强大呢?
“听着像是幼稚的热血漫男主,怪恶心的。”
盖因摸摸鼻子,无声地笑道。
我这样的人要都能当上主角,那世界迟早药丸。
他不想探究自己的身份、来历、过去、记忆……
我从何而来?
我去往何处?
我究竟,是什么人……
关老子吊事!
我是盖因,一个半吊子的血族,我弱小可怜又无助,但愿安安静静地偏居一隅,外边怎么打生打死都和我没关系,假如能有点钱,那就更好了!
他以此告诫自己,正如同过去五年来不知多少次怀疑自我时那样。
调整好心态,盖因扬起嘴角,嬉皮笑脸总比愁眉苦脸好看多了,像我这么乐观的血族,拿个五好市民的荣誉不过分吧?
一个脚步踉跄的身影从身边经过,马尾辫耷拉着,死气沉沉。
盖因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熟悉,开口叫道:“小梦?”
那人颤了颤,像只受惊的鸟儿,走得更快了。
一瘸一拐的,似是要逃离盖因的目光。
盖因认得那身蓝白色校服,是焦梓梦没错,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今天的校服看起来脏兮兮的,上面有大滩的黑色污渍。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盖因猜测。
他没有拦住焦梓梦,女孩似乎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
莫非是那个血族按捺不住动嘴了?
不对,盖因并没有在女孩身上闻到血腥味。
被血族吸过血的生物身上会伴随浓重的血腥味,用香水都遮不住,这是标记,用来警告其他血族——“他/她是我的猎物”,反倒是死亡后,味道会渐渐消退。
盖因就这么跟在焦梓梦背后,没有靠太近。
少年人的心思总是难以捉摸,盖因没有经历过少年期、叛逆期,但多少也能明白,所谓“不成熟”的倔强吧。
俗称,死要面子。
焦梓梦走得很辛苦,大概是腿受伤的原因,到楼层口的时候已经大汗淋漓,盖因稍微走近了些,生怕她一个没站稳,从楼梯上滚下来。
盖因对焦梓梦的印象不错,乖巧礼貌,学习成绩优异,无不良癖好,除了有些沉默寡言外,妥妥的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