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鸣伟呆了半响,又硬着头皮反驳说:“这都是你自个儿说说的,你能指出来,这包浆哪里有问题吗?”
叶晋指着梅瓶上的一处地方:“这只梅瓶上的包浆,我猜测很可能用了物理和化学两种办法,确实挺有水平,但仔细看,这处地方的包浆和别的地方不同,我猜测,可能是磨的时候偷懒了,导致效果变差,再加上药水浸泡,从而效果和别的地方有着较为明显的差异。”
叶晋其实还有一种简单的鉴定办法,摸一摸瓷器表面有没有湿漉漉的水分感,老瓷器摸上去能清晰地感受到水分感,但这种水分感与瓷面上沾上水后抚摸的感觉不一样,即能感觉到却看不到。
这种感觉只有年代久远的老瓷器上有。甚至经验丰富的行家光靠眼看手摸,就能断出一件瓷器大致的年代。
这只梅瓶就没有老瓷器应有的感觉,但这种方法太主观,毕鸣伟也可以狡辩,反正有了更直观的破绽,省得叶晋浪费口舌。
钱景德皱着眉头检查了这只梅瓶,要说,这只梅瓶确实做得很真,但他到底从业多年,既然有了怀疑,仔细观察,还是被他找出了两三个破绽。
他抬起头,看向有些坐立不安的毕鸣伟:“这是你从哪里征集的?协议在哪?”
他之前制定了一项规定,征集古董必须要签订协议,规范流程,也避免扯皮,除非有特殊情况,但也必须向他或副馆长申请,得到得意后,才可以不签。
毕鸣伟支支吾吾地说:“这只梅瓶没有签订协议。”
“什么?!”钱景德大怒:“为什么不签订?”
毕鸣伟弱弱地说:“对方不想签,我向秦院申请过了,他说可以不签。”
钱景德当即拿出手机,打了电话,很快,一位微胖的老人匆匆赶来。
“老钱,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有什么事?”秦馆院长问道。
钱景德简单说了原委:“他说向你申请了?”
秦副馆长看了看桌的梅瓶,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我考虑咱们馆里,这类瓷器不多,就说如果确定梅瓶没有问题,可以不签。”
钱景德冷着脸问道:“这只梅瓶花了多少钱?”
“八万。”
“价钱已经超过五万了,你和谁一起去的?”
“就我一个人。”
毕鸣伟一咬牙,说道:“此事是我的失误,一切损失就由我来吧。”
钱景德怒道:“这只是损失的问题吗?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你先回你的办公室,回头我单独找你谈话!”
毕鸣伟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走出了办公室。
钱景德也跟着走了出去,看着毕鸣伟进了他的办公室,又打了两个电话,这才返回:“老秦,咱们一起去一趟仓库,小叶,还要耽误你一会时间,帮我掌眼。”
秦副馆长说道:“老钱,不必这么兴师动众吧?而且入库的时候,也需要鉴定的。”
钱景德叹了一声:“我也不想,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确实没问题,那就是偶发事件,定性也不一样。”
秦副馆长点了点头,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