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晋指着罐身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此罐为白花云龙纹,一般宣德时期,白花均是用堆塑法制作,堆塑法将印出或塑出的立体状纹饰贴附在陶瓷的坯胎上,然后罩釉烧制而成的一种陶瓷装饰技法。因此白花应是立体的,但观望时,却好似无立体感。”
秦正刚听到这,想了起来:“对了,当初我在卖家那里时,钱奎生还专门指出过这一点。这蟋蟀罐买回来后,我因为工作忙,就放了一段时间,之后一直没有在意这一点,难不成,有人调包了?”
说到这,他还看了看马子延。
马子延心里一个激灵,急忙讶异地说:“姐夫,这只蟋蟀罐你不是一直放在保险库里吗?怎么还有人能调包?那可要好好查一查了!”
秦正刚只是试探一下马子延,不过暂时看不出异样。另外,他的保险库是专门订制的,除非获得他的授权,不然只能他一个人进入,想要从保险库中调包蟋蟀罐,他认为不可能的。
“我去打个电话。”秦正刚起身走到一旁,片刻后,他走了回来,见马子延还在,他说道:“你知不知道些什么?”
“啊,我怎么可能知道啊!”马子延连连摇头。
“你走吧。”秦正刚挥了挥手,心道:“机会已经给你了,既然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到时我翻脸不认人了。”
“那我走了。”
马子延出了门,直到没人的地方,他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叫你多事!”
刘锦英见马子延走了,一脸厌恶地说道:“这家伙今天奇奇怪怪的,我怎么觉得,他就是冲着这个蟋蟀罐来的。”
秦正刚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思来想去,马子延都没有接触到蟋蟀罐的机会,还是说,他买蟋蟀罐之前?如果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
叶晋问道:“他也喜好收藏古玩吗?”
“我没听说过。”刘锦英说。
秦正刚也表示没听说马子延有这个爱好。
叶晋又问:“那他为什么会认识钱奎生?”
秦正刚想了想:“年初我组织了一场慈善义展,那天钱奎生也来了,或许是那时候认识的吧。”
他其实还是不太希望马子延牵扯进来,否则到了处理的时候,肯定要被妻子和老丈人他们烦死。
刘锦英说:“可是我看他,好像跟钱奎生很熟悉的样子。不管怎么说,从刚才马子延的表现来看,我觉得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大。”
“不提他了,我现在有些想不通,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平时都是将它放在保险库中,应该没有人能够神通广大从里面调包。还有就是年初织举办慈善义展的过程中,出了差错,但那天安保措施很严格,机会也不大。”
听到这里,叶晋开口道:“秦大哥,不知道那天有没有其他专业人士参加?”
秦正刚说:“有,但事后并没有人向我提起,蟋蟀罐有问题,或许这是因为他们并不能上手仔细观察,抑或是他们以为我不会买到赝品的缘故吧。回头,我会再打听一下。”
叶晋心想,如果有人发现,因为要顾及秦正刚的颜面,加上古玩这行的规矩,可能也不会说吧。
“除此之外,调包的机会,就只有我买它的时候了。”
秦正刚回忆起当初的情形:“可当时我全程……不对,我写支票的时候有调包的机会,但当时主人就在我对面,动手的只有钱奎生,他如果动手,难道不怕被我发现,吃不了兜着走吗?”
刘锦英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如果钱奎生又是个贪婪的人,他就会这么做。”
叶晋正好趁机给钱奎生上眼药,借着这个机会,讲了他的遭遇。
刘锦英一拍手:“我就说吧,这钱奎生肯定不是第一次做了,盯紧了调查他,早晚会水落石出。”
秦正刚摇了摇头:“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想要调查清楚可不容易,我先请人找到了卖家再说吧。”
他歉意地对叶晋说:“真是抱歉,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叶晋连忙表示没什么,这事秦正刚可是受害者。
刘锦英说:“其实,这也算是个好事,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叔叔你还一直蒙在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
秦正刚笑了笑,他骨子里要强,爱面子,再加上父母的叮嘱,所以他才会拿这么珍贵的蟋蟀罐当做谢礼,却没想到,自己花大价钱买的蟋蟀罐,现在发现却是赝品,相当于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他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心中的怒火已经像快要爆发的火山,等事情调查清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一个都不会放过!
发生了这个意外,气氛一开始有些尴尬,不过秦正刚控场能力强,叶晋又适时讲一些民间收藏小故事,很快,气氛便变得融洽起来。
饭局接近尾声,秦正刚接到消息,卖家早就把房子什么都处理了,现在已经不知去向。
这一点,并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正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由此基本可以证实,卖家脱不了干系,就是不知道,还有谁牵扯其中。
现在困难之处在于,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卖家要是还在国内,找到或许还有几分机会,如果跑去了国外,无疑是大海捞针了。
秦正刚心里很憋屈,但人肯定要找,他准备先发动手中的力量,实在找不到,再发出悬赏,毕竟这事他觉得很丢人,还想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晚饭后,叶晋坐着秦正刚的车回家,当得知叶晋现在还在租房住,秦正刚有些意外,念头一转,就有了一个主意,送叶晋一套别墅,不过这事他并没有跟叶晋提起,准备将房产过户到叶晋名下,直接将房产证交到叶晋手中,给叶晋一个惊喜。
叶晋完全没有想到秦正刚会有这个想法,目送汽车离开后,他边往单元楼走去,边想着钱奎生的事,发现,他暂时拿钱奎生没办法。
“希望钱奎生自己作死,参与了这件事情,等到秦正刚找到证据,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只不过,借别人的手,他总觉得不够解气,要是能够亲手报仇解恨就好了。
叶晋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单元楼下,就听到上面传来嘭嘭的敲门声,仔细听,怎么好像是自己住的楼层?
不会是那几个小年轻又来了吧?而且这个时间点,别是借着酒劲来的,那就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