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民兴说的那个卖家,在当地市场卖假货是出了名的,不过为卖了假货,他也放了点真货,真货不愁卖,假货骗着卖。
如果单单这样,在行业内也是司空见惯,柴民兴如果管,那就是犯了忌讳,但那卖家可恶的一点是,居然把叶明涛的货掉了包,柴民兴又正好看到。
柴民兴为人正直,看到这一幕,当然要管,于是把这笔生意给搅和了,让叶明涛避免了损失。
不过,也正因为这件事情,柴民兴被卖家报复,叫了五六个人打柴民兴,那时,叶明涛也在场。
叶明涛学过国术,不是那种花拳绣腿,是真正的搏击之术,平时也没有荒废,抽冷子先让其中两个失了战斗之力,剩下的吓破了胆,这才让叶明涛找机会,带着柴民兴逃跑。
叶晋知道父亲会一点国术,但他总觉得没什么用,以前父亲让他练,他又怕辛苦,练了几次就不练了,今天才知道,原来确实能实战,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咬咬牙练下去了,到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因为这件事,两个人成了朋友,随着之后的接触,关系也越来越好,只是五年前,柴民兴因为工作以及家庭的原因,搬去了西京,两个人工作都忙,路途又远,没机会碰面,不过平时还是会书信或是电话联系。
今年,柴民兴退休,再加上妻子因病去世,就想出来旅游散心,正好来见一见叶明涛。
叶晋这才知道,柴民兴才刚满六十岁,很可能是因为妻子去世的缘故,看起来有些显老。
听着父亲和柴民兴讲述着过往,叶晋心里很放松,睡意上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叶明涛看到了,皱着眉头说:“是不是熬夜了?年轻人,不要觉得熬夜没关系,等年纪大了,看你身体受不受得了。”
叶晋辩解道:“哪有,我是和朋友一起去了东湖鬼市,上午又去了应老师那边,刚才只是在车上眯了一会,现在能不困嘛。”
柴民兴讶然道:“你说的是湖兴的东湖吗?怎么现在也有鬼市啦?”
叶明涛不以为然:“几个货郎去年跟风搞出来的,我去过两次,运气好才能碰到好东西,价钱还不合适,没什么意思。”
柴民兴说:“慢慢来,你也说是去年才开起来的,这种市场只要能发展起来,好东西会有人带过来的。小叶,你有没有入手什么好东西,或是捡到漏啦?”
叶明涛喝着茶说道:“你以为捡漏是大白菜啊,哪有那么容易遇到。”
叶晋看了看父亲,憋着笑:“可能是运气好吧,阴差阳错捡了个大漏。”
听到这话,叶明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柴民兴也相当意外,他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叶晋居然真得捡漏了,连忙说道:“快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叶晋打开行李箱,取出了包好的砚台,放在了桌子上。
两个老人看到砚台,人都愣住了,特别是叶明涛,激动的手都微微颤抖,抬起头来问道:“这难道乾隆的仿宋德寿殿犀纹砚?”
叶晋点了点头:“之用我去请教应老师,得到了他的确认。”
柴民兴飞快地伸出了手,嘴上说道:“来者是客,我先看,老叶你没意见吧?”
叶明涛嘴角抽动了一下,都上手了,他还能反对吗:“小心一点啊!”
柴民兴看到叶明涛的表情,哈哈一笑,随即目光放在了砚台上。
叶明涛也没有闲着,询问叶晋这方砚台的来历,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以及跟庞家兄弟的恩怨,他也不禁怒容满面:“庞松林这个狗东西,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早晚要遭报应!”
接着,他又对叶晋说:“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怎么就随我,脾气这么倔。”
叶晋笑嘻嘻地说:“所以我才是你儿子呀。”
叶明涛瞪了叶晋一眼:“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以后有什么不确定的东西,不要随便出手,拿回来给我瞧瞧,怎么也不至于发生那种事情。”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不会这么鲁莽了。”叶晋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