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想把它作为标本,研究一下。”理由当然要修饰一下。
齐正生当即答应下来:“没问题,给我一百就行了。”
“这不行,我怎么能占你的便宜。”
二人一番推辞,最终各退一步,叶晋给了三百块钱。
“小叶一来,就让我捡了个小漏,看来是我的幸运星啊,快帮我看看这只定窑瓣莲花卉瓶吧。”
齐正生将装在盒子里的瓷器取了出来,放在叶晋面前:“它是我上个月花了不少工夫,千里迢迢赶到燕省,花了不少钱买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放在一个包里,还差点被打碎了。”
叶晋见桌上的花奔瓶,器型优美颇为优美,它敞口细颈,圆肩鼓腹、圈足,器身挺拔修长,温文尔雅,如美人伫立,别具风姿。
郑全成也称赞说:“这瓶子真漂亮,如果价钱合适,我都想买一只。”
齐正生双手一拍:“是吧,我也觉得没问题,但前几天,我给我几个朋友看,他们都说不对。”
叶晋从回瓶身上的目光,表情疑惑:“什么地方不对?”
齐正生说道:“他们都说定瓷是米黄色的,但我这只瓶子偏青色,所以有问题。”
“还有人凭这一点就判断它是赝品?”
叶晋觉得莫名其妙,要说头些年,确实有人认为定瓷呈米黄色,并以此作为辨别真假以及进行仿制的唯一标准,但经过多年的研究,发现定窑白瓷其呈色是各具特征,有偏白色的、偏青色的、偏黄色的,这条标准也就被推翻了。
怎么还有人拿这个判断真伪?
叶晋马上反应地来了,现在都没到2004年,而他现在脑海里知识,已经是二十年后的了,他觉得司空见惯,但在这个年代,或许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一点。
“齐老,你朋友的说法肯定是错误的,由于古代的原料选择、配方比例以及焰火的温度控制完全依赖人工,且定瓷的生产还会受到不同时期气候等客观条件的影响,因此,定瓷究竟是米黄色、青白色、象牙白还是乳白色,不能一概而论,不能仅以此来进行判断。”
齐正生听了这番话,声音都高了几分:“对嘛,我就说没有文献说,定瓷一定是米黄色的,他们偏偏就认死理,气死我了。麻烦你再帮我好好看看,除了颜色,到底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叶晋点了点头,仔细观察,这过程,可以让他更好地理解,脑海中的那些知识。
他觉得这些知识必须经过实践,才能真正成为他自己的,他可不能偷懒,想着有系统灌输,就可以高枕无忧,万一系统消失了怎么办?正所谓狡兔三窟,他也必须做好多手准备。
“我认为这是一件真品,为什么这么说,首先看刀线,刀线是裸露于定窑器物外部壁面的一种自然痕迹,仅见于盘、碗、瓶、罐等圆体器物中。凡这种器物都要经过拉坯和修坯,刀线的形成,均为修坯过程中的一种自然留存,此器就表现出这一点,有大朴不琢之美。”
叶晋侃侃而谈,重点一一阐述,分析得头头是道,最后说道:“当然,这是我的一家之言,有些不到之处,还请斧正。”
“你说得够详细啦,我哪有什么好斧正的。”
齐正生脸上乐开了花:“我就说嘛,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有问题,那几个家伙不学无术,还要误我,我看呐,他们分明是想看我的笑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叶晋想起自己的遭遇,觉得可以借这个机会说一下:“说起来,最近我遇到了一件类似的事情……”
听了叶晋的讲述,齐正生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不是吧,那几个人中,有个是钱奎生的堂外甥。”
郑全成嗤笑一声:“凭我多年的经验,这可不一定是巧合,很可能别人就是想要打你的主意。”
齐正生越想觉得可能性越大:“幸亏我没有完全相信他们的话,否则我很可能踏进他们的陷阱了。”
叶晋说:“如果他真打你的主意,肯定还会再联系你。”
齐正生挥了挥手:“别提了,昨天晚上,他们中的一个,还打电话给我,约我今天上午一起喝茶呢,我因为上午有些事情要去我连襟家,就没答应。很可能让我逃过了一劫。哎,古玩这行,歪门邪道的,实在太多了。”
叶晋点点头:“说到底,还是财帛动人心,就说你的这件瓷器,保守估价也在十万左右,心思不正的人动歪脑筋也正常。”
郑全成吓了一跳:“这么一只瓶子能值十万?”
齐正生也是目瞪口呆:“不是吧,这么贵吗?我买的时候,只花了一万二呀!”
为了避免估价出错,叶晋又根据记忆中的各种价格数据,进行了评估,以这只定窑花卉瓶的表现,十万确实是很保守的估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