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华一方,则是那一天需要喝酒。我调查过,包华有几名酒友,经常会约着喝酒。安排一名酒友在那一天约他,很简单。
但只是醉酒,恐怕还不至于让包华到达拿刀子捅人的地步。他虽然脾气暴躁,但并不傻,清楚杀了人自己也得偿命的道理。他的情绪需要进一步激发。
经过背景调查,我认为,进一步激发包华情绪的关键点,在于包华的妻子,唐英。
虽然包华喜欢家暴,但唐英其实并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脾气。而且这个人言辞刻薄犀利,有时候甚至会主动嘲讽包华。尤其是近几个月来,唐英仗着自己怀孕的事情,对包华更是冷嘲热讽。
如此,事情的走向便大致清楚了:先是游国民上班攒了一肚子气,后是包华喝酒喝醉,回家后又遭受妻子嘲讽,也是一肚子气。再有一点导火索,譬如一丁点日常纠纷,谁家泼水泼的远了之类,两个攒了一肚子气的人很容易就会争吵起来,甚至于升级事态。
在这种情况下,包华一刀捅死游国民,就会很自然的发生。”
何薇详细讲述了有关于这几名关键人物的背景调查,陆铭心中略微有了一点疑惑。
“这个唐英不是逆来顺受的脾气,为什么还会跟包华一起过,不仅不离婚,还怀了孕?这个包华又是酒鬼,又爱家暴,还没钱,穷得叮当响,看照片长得也不咋地……”
何薇顿了一下,无奈道:“这,只能说一个人一个脾气吧。”
“也是,什么人都有。”
陆铭深感认同:“对于那个隐秘组织操纵此事的方案,我的判断也是这样。”
张定山道:“那就按照这个方案去做安排,重点监视游国民、包华本人以及包华的酒友,还有妻子唐英。”
确定了后续行动方案之后,三人立刻前去执行。
一番忙碌之下,三人再次累了个半死,终于再次将游国民被捅死的命运扼杀在了萌芽状态。那个隐秘组织在初期的尝试性操纵之后,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了游国民预定的死亡日期,他再一次因为脑组织被烧熟而死掉。
他死的时候,陆铭就在附近,甚至于能听到游国民家院子里的动静。
他听到了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了游国民妻子的惊叫与慌乱的哭喊。
虽然这段时间已经见到过太多次这种场景,陆铭仍旧感觉心中有些沉重。
伴随着游国民的死亡,这一次事件已经结束。陆铭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不愿意在这里多呆,直接起身向着城中村之外走去。
发生在游国民家的事情此刻还没有传扬开来。这个城中村仍旧维持着以往那种繁华之中带着破败的情景。
租住在这里的年轻人们脚步匆匆,满脸疲倦。汽车在狭窄的街道之中艰难穿行,自行车与电动车来回穿梭,老人们百无聊赖的坐在街口、门口,三五成群随意的聊着天。
陆铭快速的走着,忽然间隐约听到了唐英的名字。
他没有回头,只是用眼角余光去看,便看到三名老人各自坐在自家椅子上,一边择菜,一边神神秘秘的说着什么。其中一名老人压低了声音,另两名老人则满脸震惊之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唐英这个名字,就是从正在讲述的那名老人口中吐出的。
出于职业敏感,陆铭对此多了一点关注。他像是刚想起来什么一样,十分自然的转过了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像是要去那边的小超市买点东西。
在路过三名老人身边之时,他更是刻意放慢了脚步,耳朵也支棱了起来。于是,一点低低的窃窃私语便断断续续的传进了他的耳朵。
老人的声音压得很低,他听不太真切,只隐约听到了几个词汇。
“……邪教……怀孕了还不老实……蓝海花园……聚会……”
另一名老人同样压低了声音,也说道:“……我早就看她……真的呀……哎呀……命苦啊……”
陆铭还想再听一些,但三名老人已经转换了话题,开始讨论哪家超市的蔬菜比较新鲜。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缘故,陆铭对于“非法神灵崇拜组织”这样的词汇十分敏感。此刻,唐英这个名字与这个词汇联合在一起,立刻引起了陆铭的一点联想。
“既然遇到了,那就随手查一查。最不济,也能捣毁一个非法组织。”
这样想着,陆铭没有再停留,离开了这个城中村。
这个时候,发生在游国民家的事情已经引起了村民和租户们的注意。陆铭看到有许多人已经开始向游国民家聚集。
“如果他家人选择尸检的话,那法医那边还要提前安排一下。游国民的死因不能泄露出去,容易引起恐慌。”
陆铭心中有些沉重的想着,没有再去关注游国民家的事情。
晚上的会议,陆铭提起了白天听到的有关唐英的事情。对此,张定山无可无不可:“那就查一查。”
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行动二队已经秘密排查了上百个周边线索,但什么收获都没有。
原本以为这一次也将如此,但陆铭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负责调查此事的何薇便带回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事情查清楚了。这个唐英,信奉了一个名叫‘新生教’的非法组织。而这个新生教,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