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方面来看,这个天星集团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陆铭还是决定再次约谈一次此次操作的负责人,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这天上午,陆铭直接与本地治安局一些人员一道,直接来到了云海资本总部,临时征用了一间办公室,并在这间办公室见到了那位姓刘的经理。
刘经理挂着满脸的苦笑进了办公室,一进门便抱怨道:“各位同志,警长,我就是个普通人,就是个打工的,罗伟那可是大公司老总,我策划杀人桉?或者和杀人桉有牵扯?同志,我媳妇儿可贤惠,孩子也可爱,我不可能那么作死啊。”
当初,正是这个刘经理主导了整个调查,并极力向上级建议此次操作,才最终促成此事。
陆铭仔细的观察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蛛丝马迹。陪同的本地治安局治安员则道:“上级要我们查,没办法啊,例行公事吧。刘经理,那,你再把那些材料拿出来,给我们讲一讲整个事件经过?”
“行吧。”
刘经理认命般叹了口气,将一叠一叠的材料搬了进来,开始详细讲解自己的调查与最终决策过程。
这用去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的时间。之后,陆铭离开了这里。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云海资本与那个隐秘组织有牵扯。同时,他内心也倾向于认为此事和云海资本无关。
因为,云海资本盈利太多,影响太过巨大。如果那个幕后操纵者是通过云海资本来实现利益变现,那么,不嫌太扎眼,太引人注意么?
此刻已经有太多的因素与线索,指向云海资本与那个隐秘组织无关,但陆铭仍旧没有就此放过它。
他必须要考虑到任何一种可能性。
说不定那个隐秘组织所谋划的就是空城计呢?
你们越认为我不可能通过它来实现变现,我偏偏就通过它来变现。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以及,一切流程俱都齐备,便能证明它与此事无关了么?恐怕也不见得。
说不定这一切的真相,是“我首先知晓了罗伟要死”这一点,然后,确定了“卖出天星股票,买入乐恒股票”的决定,再有意补办流程,让它看起来就像是正常决策一样呢?
陆铭留在这座城市,调集了一批治安员和警卫,围绕着这种可能性展开了更为细致详细的调查。
另一边,何薇来到了另一座城市。
这座城市之中,一个名叫孙大柱的普通中年男人,在罗伟之死事件里,完成了一次神乎其神的操作。在两支股票的暴跌暴涨之中,他足足盈利了39万,差不多是他全家两年的收入。
在这座城市之中,何薇同样没有选择直接与他接触,而同样是借助本地治安力量,从侧面展开了迂回调查。
首先调查的是这个孙大柱及家庭成员的过去数年资金流动。
这个孙大柱是一名小电器商人,开了一家售卖电水壶、电磁炉之类小电器的商店。进货、卖货之类,资金流动极多。
但细细梳理之下,何薇发现,他的资金流动全都十分正常。虽然隐约有点偷税漏税的嫌疑,但与此次调查无关,何薇也没有理会。
查清楚了这一点,何薇开始调查他的炒股记录,发现在他过去数年的炒股生涯之中,一直维持在略微盈利到略微亏损之间。这可能与他偏保守的投资风格有关。
这方面也没有疑点之后,何薇开始调查孙大柱及其家庭成员、亲人们的行程记录。然后便发现这些人也都是普通人,除了几次短途游之外,大部分数年间连火车都没坐过一次。
唯独几个坐过火车出远门的,也都有明确的目的地和事宜,没有丝毫疑点。
这一切俱都显示这个孙大柱是完全正常的。
只是……这样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忽然有了神操作,一举盈利39万之多?
侧面调查查不出任何东西之后,何薇终于决定,与孙大柱正面接触一番。
带着几名警卫,何薇直接来到了孙大柱的商店。
“孙先生你好,我是xx治安局的治安员。这次来是想向您问一点事情,您不用紧张,我们只是问一问就走。”
看到治安员上门,老实憨厚的孙大柱有些紧张。他没有直接回应警卫的问话,而是转头朝着后门喊了一声:“老婆,有人来了!”
后边传来了一个满是彪悍的女人的声音,骂骂咧咧的:“有人来你就接待呗,咋地,卖个东西都不会卖了啊?啥事都干不成,啥事都得靠我,哪天我要死了,我看你怎么活……”
一个粗壮的中年妇女在围裙上擦着手,从店铺后门走了出来。
“幼,是治安员同志啊,你好你好,怎么了这是?”
那名警卫耐着性子,将之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孙大柱嗫嚅道:“我老婆让我这么操作的。”
中年妇女有些狐疑:“这不犯法吧同志?”
“不犯法不犯法,我们就是核实一下。这个……孙夫人是吧?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这样操作么?”
中年妇女豪迈道:“那个啥子天星集团,一看就是一副短命相啊。老话不都说,天上的星星都是死人变得么?还天星,这个集团指定长久不了,迟早完犊子。果然,没多长时间,那个老板就死了吧?
反而那个乐恒集团,你听听,名字多好听,又高兴又长久,指定有前途啊。
我男人这个废物,还跟我说什么基本面,什么市盈率之类,我要他卖掉天星买乐恒,他还不乐意,老娘我一个大嘴巴上去就老实了。
现在看看,看看,听我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