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堂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纷纷跪地替乔梁求情的情况,没有发生。
丁盛沉默,吴明沉默,丁盛的主薄吴成也沉默,这吴成乃是吴明的胞弟,二人同时来投奔丁盛的。
最主要是乔梁也觉默了,并且嘴角微微上扬。
娘的,老子中计啦?
潘凤脑袋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这丁盛果非泛泛之辈。按理说自己这命令一下,该是众人一块儿求情才对,现在都在表演沉默是金,这一举又把潘凤给整不会了。
不过也好,能力越高的人,对自己帮助越大。
不说别人,就乔梁这种猛将,杀一个应该有0.5个点儿,比杀五十名小兵省事得多。
“哈哈,潘凤,今天某把话摞在这儿,有种你就杀了我!”乔梁说罢,又把脖子照着天空伸了伸,一副来呀,有种你杀我啊的模样。
“呵呵。”
潘凤耸了耸肩,杀他可能直接掉进圈套,但不杀他,自己岂非就没种?
“军令如山,我今日杀你,绝无他意,只因为你以下犯上,触犯军法!”
潘凤摆了摆手,让人将乔梁往外拖,刚到门口,丁盛就站了出来,将手一拱,道:“将军,在下有话要说。”
有种你别求情,看看谁狠过谁,我就不信,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在心里想罢,潘凤满脸得瑟的道:“丁太守,你是要为乔梁求情吧,只是他以下犯上,若无特殊的理由,这死罪定然难逃,丁太守还是想好了再说话吧。”
丁盛道:“在下并非为乔梁求情,而是请潘将军,也赐在下一死,在下管教属下无方,应与他一同受死!”
潘凤脸上带着笑,瞳孔却悄悄的在收缩,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老子正找不到理由杀你呢,你倒好,主动请我杀你,老子长这么大,还是头回碰到这种要求。
正要说连丁盛一块儿宰了的时候,沮授这时凑上来,对潘凤压低声音道:“二哥,现在并州情况不稳,兵马未做交接,不能让丁盛难堪。”
仔细想想,沮授说的也是这个理,并且潘凤隐隐觉得,屋外有兵,只要敢说杀了丁盛,估摸着他们就会冲出来,跟自己来一个鱼死网破。
这丁盛倒是准备充足,只是如果丁盛这边没人来求情的话,那潘凤就会很难堪。
不过还好,吴明这时识趣的站了出来,冲潘凤有模有样的拱拱手,道:“潘将军,乔将军素来鲁莽,不关丁太守什么事的,再说了,潘将军向来大人大量,若杀一个莽夫,岂不是有损潘将军威名吗?”
一处戏就是这样,有主角,有配角,每个角色都有其作用,吴明这时的角色,就是给潘凤送台阶的。
所以潘凤装作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免了丁盛的死罪,然后又免了乔梁这莽夫,还说若不是吴明求情,他今天必死无疑。
乔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丁盛轰走了,你个蠢货,差点儿就人头落地了,你还想再说什么。
反正这一顿操作,把潘凤也整不会了,到底是不是计谋,还两说,不过,从丁盛对乔梁发怒的脸来看,这应该是突发状况。
宴会上丁盛说东说西,一不提许配女儿之事,二不提交出印绶之事,丁盛的女儿潘凤不感兴趣,但是印绶对潘凤绝对重要。
既然丁盛不提,那就是他不愿献出印绶,潘凤倒要看看,他最后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散会之后,吴明与弟弟吴成负责将潘凤送到驿馆。
路上的时候,潘凤就对吴明说了:“子良,你主丁盛一不献印绶,二不把并州府给让出来,分明是想耍花招,回去告诉丁盛,我带了五千人,他既然放我们进来,就该想到,倘若不乖乖投降,我有一百种办法整他!“
吴明道:“潘将军说笑了,我家主公可能今日高兴过度,给忘了印绶之事,州府如果要腾的话,估计得几天时间,里面东西比较多,地方已经找好了,明天就开始搬东西。”
“最好让他快点儿,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这些本该在我来前办好的,你们该学学韩馥,在袁绍来之前,就搬去了死去太监赵忠的旧居,还被袁绍封了奋威将军。”
“潘将军说笑了,谁都知道,韩馥那个奋威将军,只是个虚名罢了,手上没有任何实权,最后死于仇人朱汉之手,既然潘将军让我家主公接着当并州太守,就不该食言。”
潘凤道:“哼,到底是要谁要食言,你心里应该有底,废话少说,七天时间,最晚我再等七天,不然我带来那五千兵,就该活动活动手脚啦!”
吴明听罢,连连称是。
吴成见正事谈完,便对潘凤道:“潘将军乃是忠义之人,在下听闻当年韩馥欲献冀州时,将军拼死劝谏,奈何韩馥不听,以致最后惨死,由此可见,潘将军不但武艺高强,在深谋远虑这方面,也让人敬佩。”
潘凤满脸奇怪的望了眼吴成,这人拍马屁,到底何意?
吴明跟自己见过几面,头一回虽说是夸了自己,但那是昧着良心说的假话。
但吴成夸自己,可是真心实意的,这点潘凤能感觉出来。
“嗯,只可惜遇到了庸主,若韩馥当时听从在下建议,也不至弄得惨死的下场。”
“所以才说,并州若能得将军统领,必会变得更好。”
吴成话音方落,吴明就瞪了他一眼,然后他就下意识的将脖子缩了缩。
潘凤忽然就觉得,吴成或许是自己的粉丝,并且是真粉丝,不是机器人的那种假的。
吴成这粉丝一夸自己偶象,哥哥吴明就领着他匆匆走了,并且兄弟俩在路上,还边走边吵。
等到第二天卯时左右,颜良就领着人骂城了,他昨天知道潘凤领兵到了并州,当即指着城池的方向破口大骂:“潘凤!真是冤家路窄啊!杀害我兄弟文丑的仇,我还没找你报呢,你竟然来了,正好,这一回我连丁盛跟你一块儿收拾喽!”
当夜气得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平时吃三碗饭的,知道潘凤到了,硬往嘴里塞,才塞进去一碗,睡到丑时他就睡不着了,一直挨到天亮,吃过饭后,便领着人匆匆的来了。
“潘凤!你个奸贼!卖主求荣的家伙,你不好好在河内呆着,跑并州干什么来啦?!”
潘凤细瞧颜良,这家伙真不愧是渤海第一猛将,现在他荣升为冀州第一猛将了,一副虎背熊腰之样,头赛冬瓜,脸赛洗脸盆,眼似铜玲,鼻似蒜瓣,嘴似鲶鱼,骂完人之后,把牙一咬,也是一副凶神恶煞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