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奚定睛一看,越看越脸熟。
“秩吏奚——你还记得我吗?”
“令史郜——”
二人遥遥作揖。
“来我这里坐吧。”
东方奚看了眼公孙粱,他玩的正起劲,没工夫理他。
东方奚坐了过去。
令史郜可一直记得这小子呢,因为他,自己还挨了廷尉史一顿骂。但是见到他来了咸阳城,令史郜还挺高兴。
“你居然到了咸阳?你这样的人物,确实不该在云阳那种地方,太埋没人才。”
“奉诏而来,前来求学。自从云阳一别,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令史。”
“你的那位朋友,是个行家,专门结交的就是我们这样的文吏士人。我等秦吏,没有别的好去处,只好在这里玩玩六博。”
搞了半天原来是执法人员自己也爱玩这类游戏,难怪不把这个游戏归在赌博业里。
“怎么样?来一局。”
“可。”
“你下多少注?”
“我带的不多,就以一金去搏。”
“一金,未免太少了吧。”
“可我随身带的并不多。今日刚从学室里出来,还不曾回家取用。”
“你那位叔父,今日一天赢了三十金。”
不是二十吗?他居然拿我的钱做本金,完事之后还骗我。
“他倒是运气好。”
“岂止是运气好啊。把那个齐人的家底全部给赢光了。那个齐人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文信侯府上的门客。”
齐人?文信侯府上?算算时间,历史上帮助秦王一统天下的有才之士都在这一年来到了咸阳城。
不会这么巧吧。
“原来他是齐国人。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茅焦。”
“茅焦?”东方奚惊呼。
“何人唤我?”茅焦说着,人却和公孙粱一样,头都不抬一下,一直盯着盒子。
“他乃齐国士人,变卖了家中田产,辞别了齐国的老师,带着家人一起来到咸阳想要一展抱负。他来了咸阳多日了,在文信府上为士,擅长辩合之术。文信侯待他甚好。”
“因为自身家境殷实,且有文信侯赏赐,每每出手都很阔绰。可是他自从遇到了你这位叔父,一赌再赌,输了就借。以至于输到现在,连家门都不敢进。昨晚还是央求住在我家的。”
“原来如此。”
“怎么?你到底要不要和你这位叔父借钱,玩把大的。”
“我倒是想玩,只是我喜欢以小博大。”
令史郜听了这话,胜负欲被激起。
“以小博大,博得动吗?我出十金。”
“这可是三年的俸禄。”
“在咸阳,不过半年的俸禄。”
“这也不少了啊。”
“管那么多?快来。”
有道是,嘴上说不过,就只能动手。
令史郜想着杀杀东方奚的锐气,这样就可以让他心甘情愿的当自己小弟。
可是令史郜哪玩得过东方奚啊,东方奚玩过的见过的,远远比他见过玩过的多。
一圈下来,令史郜就把十金输给了东方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