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下午。
东方奚看到竹简木牍,心绪安宁,他将这些竹简小心翼翼的卷起来,随后放在自己的书柜里。
但是当竹简一合上,他就立刻被打回现实,看着家徒四壁,东方奚心中很不是滋味。
东方奚出了门,见到院子里躺着个人黑衣老人。黑色是正色,没有地位的人不允许穿着黑色衣服。
东方奚这才反应过来,他祖父都应付这个人半天了。
东方杜衡和他一同坐在槐树底下,家里唯一一张用于待客的席子都给铺在了树下木台上。
“公孙先生,这位就是我的孙儿。”
公孙粱看过去,呆了好一会儿,“确实一表人才。”
“晚辈东方奚见过先生。”
“有礼有礼,请起吧。”公孙粱抬头看了看天,对着东方杜衡道,“天色渐渐晚了,老夫也该回去了。”
“老朽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公孙先生可否答应?”
东方奚惊讶地看向东方杜衡,他祖父一向得过且过,乐的自在,怎么也会有事相求别人。
公孙粱听了,俯身更低,“老先生有事相求,我必定答应,以报答当年老先生活命之情。”
“我想请公孙粱先生为我孙儿看看相。”说着,东方杜衡便招手,“奚儿你过来。”
看相,东方奚并不相信这个。但是这是东方奚第二次见到他祖父请人帮忙,所以他就走了过去,只是为了不让这两人难堪。
而且东方奚也很好奇,古人到底是怎么看相的,能够他看出什么来。
东方奚坐在公孙粱边上,公孙粱一身黑色深衣,在太阳底下泛着光彩,而他的胡须冉长,目光沉静,一双眼就像是黑曜石一般。
公孙粱看着东方奚,情不自禁道,“令孙竟然有士人之风。”
“没受过皮肉之苦,所以才会这样吧。”
公孙粱摇摇头,他拉过东方奚的手,郑重其事道,“老夫第一眼就看到他的手,你看他的手很是细长,只有经常读书写字的文人才会如此。令孙是个心细之人。士人读书论道,才有此相。”
东方奚心笑,我就看你怎么继续胡诌。
公孙粱双手并用,把东方奚的脸摸了又摸,“印堂骨平满,做事有魄力;两眉距离近,做事专注;耳骨坚硬,我想平时令孙凡事都是自己做主,不听老医家的话吧。”
东方杜衡摇摇头,“我想让他跟着我从医,但是他不肯啊。”
“救死扶伤,人之大善,令孙年纪还小,尚且不能领悟,以后也还是让他凡事自己做主吧。”
“他如今快要十八了,这婚事也没个下落。”
公孙粱微微扫了扫这墙园,两个大男人生活,按理说院子里应该是乱七八糟的,而且看看这块席子,明显是有人擦过。
“老医家不用着急,令孙的良人,近在眼前,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