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秸秆是烧不得的,上一次烧秸秆出事还是在上一次,那是李二娃家,意外歪倒的蜡烛被风引到秸秆上,点燃了李二娃的家。李二娃的母亲为此差点变成祥林嫂,逢人便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幸好,部落给他们盖上了砖砌的房屋。
而这次,央金虽然只是单纯地想烧掉秸秆,但却不仅仅是烧了一个家,还差点烧了半座山。
紧靠南园的山上,肉眼可见黑秃秃的一片,经过昨夜的抢救,已经没有明火存在,但一些枯树的脚下还在断断续续冒着黑烟。乌鸦呜哇呜哇地叫声让这片山变得凄凉起来。
“飞鹰长老,您看那些黑烟有没有必要去扑灭?”萨瓦望着那边山,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观望观望,那一片都烧透了,应该没有什么能燃起来了。”飞鹰长老并不是不想去,他是怕派人贸然进去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那边还有一些烟没有灭,等下会不会死灰复燃?”
“你们别担心,我会派人随时监测。”
既然弄清楚了起火的原因不是传说中的故意纵火,森第人总算是将一颗提心吊胆的心放下来。只有央金,还在担心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
央金默默地跟在族人后面,安置新的住处。这个状况完全是拜他所赐,他不得不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央金!你出来一下,有人找你!”正在搬大物件的央金听到萨瓦的喊声,好奇地望去,“央金,部落派人来接你,让你去一趟祠堂。”
“这,不会拿我怎么样吧?”央金吓得瑟瑟发抖,拽着萨瓦的袖子不敢动。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看那边是瓦达,是酋长专门让他来带你回去的。”萨瓦只管通传,他也并不知道后面会怎么安排。
“我可以不去吗,我我我晕倒了。”央金说完,作势往地上一躺,两眼一闭,真的像晕倒了。
“既然这样,那我等等吧,等他醒了,我再启程也不迟。”瓦达看央金借故推脱,打算用魔法打败魔法。看谁能赖过谁。“我的时间可多得很呢。”
央金在地上躺了几秒,甚觉无趣。只好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土,“我跟你走就是了,反正是贱命一条,任你们摆布吧!”
这瓦达也不多说,一把扯起央金,央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走你!”瓦达用力一甩,便将央金甩到门口的马背上,随后终身一跃,自己也跳上马背,就在央金的背后,驾着马儿绝尘而去。
留下被惊呆的萨瓦。
“完了!央金被绑架了!”这一骑绝尘的马儿引起了路边行人纷纷侧目。
央金被带到祠堂,一路的狂奔让他心都快蹦出来了。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萨瓦粗鲁地将他拽人内室,内室几位长老正襟危坐,好似要给他宣判一个大罪名。
“酋长,央金来了。”
“央金是吧。”
“是。”央金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怕一抬头,脖子上的头就不是自己的了。
“瓦路!送他上路吧!”李浩然淡淡地说道,这可彻底吓坏了央金。
“酋长!饶命!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们绕我一命吧!”央金一边哭喊,一边磕头,嘣嘣几声,额头渗出了血丝。
“你刚刚说自己贱命一条的时候,不是挺无所谓的嘛。”瓦路此时还不忘打趣一番。央金却完全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一声磕地比一声响。
“行了行了,赶紧带他走吧!”
“啊,啊!”央金的央求一点作用都没有,还是被硬生生拖出门外。
“喏,给你!”瓦达从马侧的大兜里掏出一个大锣鼓,递给央金。
“怎么,你们处决我还要让大家来观看吗?”央金没有接这锣鼓,不可置信地看着瓦达,“你们也太狠心了。”
“叫你拿着便拿着吧!”瓦达和瓦路像揪小鸡仔一样把央金拎上马背,“你犯了这么大的错,不该去提醒一下大家吗?”
“赶紧随我们去示众吧!”
“两位大哥,求求你们,告诉我,要带我去干嘛?”央金此时脑子已经转不动了,被这一幕幕的操作搞得云里雾里。
“你这三日,有一个专门的任务,就是在部落里不停地喊话。”瓦达看央金的样子实在可怜,便也不逗他了。
“喊什么话呢?”央金一脸疑惑。
“禁烧秸秆,人人有责!”瓦达给央金做了个表率,“就这样,大声喊。要喊得所有人都听到。”
“哦。”央金低下了头。“这不是让我自己打自己的脸嘛!”
“嘿,小伙子,你是觉得打脸不够爽利吗?看来你对部落的这个安排不太满意哦!”瓦路搓搓手,“要不然,我现在回去祠堂一趟,只要几分钟,让长老们再想想,该怎么处罚你?”
“哦,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央金慌了,“我我的意思是,我很满意,我会大声喊的。你们放心好了。”
“行,开始吧!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禁烧秸秆,人人有责!”“禁烧秸秆,人人有责!”“禁烧秸秆,人人有责!”
三人从南走到北,从东走到西,央金的喊声,让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咦?这不是森第那个纵火的小伙子吗?”门口一团一团聚集聊天的人们盯着央金,央金恨不得拿个罩子罩住自己的头。“啧啧啧,这小伙子可是差点闯了大祸哦!”
瓦达和瓦路却热情地跟族人们打招呼,“嘿!大家好!可要仔细点听,记在心里哦!”
“禁烧秸秆,人人有责!”“禁烧秸秆,人人有责!”“禁烧秸秆,人人有责!”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玛雅整个部落包括东园的达纳人,全部认识了这个焚烧秸秆的小伙子。不仅认识了他的面貌,他的声音更是深入人心。
“嗯,不错。”央金身后跟着的瓦达瓦路,对央金的表现很满意。“你央金现在是我们整个部落的名人了,大家一下子都记住你了。”
“两位大哥可别笑话我了。我可不愿以这样的方式出名。我还是觉得默默无闻比较好。”央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现在也算是为自己的莽撞行为买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