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了第三天，程真的电话已经开始响个不停。

高峰时段，仅仅因为发货延迟问题导致的大量退货和咨询的排队人数就超过三千人，公司的几名小伙伴不得不连续加班处理售后问题。

五个场地同时发货，也只能每天发出五万单，尽管已经马力全开，加班加点的打包，三天下来一共发出不到二十万单，还不到总单数的一半。更何况，随着舆论的爆发，订单还在增加。

收益最大的是电商平台一美食，通过这次金山春橙助农分享促销，不仅获得了订单还获得了社会新闻和舆论的大量报道，开售以来，光是新增用户已经超过三百万多万，新增订单将近五十万。加上各大网站的转发评论，曝光量早就妥妥的破亿。

程真，孟鑫，娄树林三人在陈禄处没有停留太久，确认可以保质保量正常发货后又去了一趟孙杰所在的嘉禾县。

嘉禾县距离云州比较远，地处中夏省的南岸。虽然和云州处于统一纬度，但两地相聚一千四百多公里。

三个人倒班连续开车，人休车不休，加上中途加油放水补给食物，开了将近十六个小时，终于在第五天黎明前到了嘉禾县。

中夏省，省如其名，坐落于华夏中部地区。气候宜人，日照充足，水量丰沛，多山林地，不适合种植粮食，却非常适合种植果树。

“嘉禾春橙也是最近几年才上的品种，销路和产能还没有完全打开，主要是销往中夏的几个大城市，至于这几年去云州那边也是去探探路，看看老品牌的产品都销往哪里，就这么认识了娄总。”

孙杰和众人聊着自己的过往时，不像陈禄那么正式。各种行为表明，孙杰似乎没接受过什么教育。

程真和娄树林跟孙杰聊的比较多，有说有笑，东拉西扯的胡侃，时不时还冒出个黄段子。

孟鑫却怎么也插不上话，他不太适应这样的交流，于是就请辞回酒店休息。

只是嘉禾县的酒店就没有金山和云峰那么舒服了，连快捷酒店的标准都达不到。

孟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到了房间随便洗了洗就睡下了。

一直困扰着孟鑫的梦境这次更加真实，压抑感仿佛真的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只是以前的噩梦中遇到这种情况他就会从梦境中惊醒，可是这次孟鑫却没能睁开眼睛。

他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意识正在脱离身体，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身体无法动弹。噩梦中的那个自己的意识，或者灵魂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梦境里的怪物在原地疑惑的向四周打量。

孟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自己为什么会从噩梦中跳脱出来，却没有醒。不仅能看到意识中的怪物形象，而且还能看到自己的身体。

“原来一直追着自己的怪物就长成这个德行！”孟鑫想起自己无数次被怪兽追逐奔跑，很少回头看清这家伙的全貌。“长的这么小，我竟然会怕，太可笑了。”

孟鑫不禁笑了笑，他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面部表情的变化，原来自己真的是在做梦，梦里笑，身体肌肉也会有反应。

有意思，只是，为什么会这样？孟鑫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孟鑫看了看墙上的挂表，已经指向十二，“我不会已经睡了三个小时了吧？”

“鑫哥，鑫哥，吃饭去了！”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后，传出来的是程真的声音。

孟鑫想要回答，却发不出声音，身体还躺在床上，嘴巴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出声。

孟鑫还没反应过来，门外的喊声停了，床头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了。

孟鑫听的真真切切，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也没办法让自己回到身体里，梦境中那个怪物还在，只是不再可怕，更像个霓虹国卡通里的小怪兽，除了可笑之外竟然还有点可爱。

躺在床上的身体也不是孟鑫的意识能控制的，他试图让自己的意识回到身体，可怎么也进不去。意识能看到一切，却唯独看不到自己。

程真听到了屋子内的手里铃声，却听不到孟鑫发出来的任何声音，恰好一个做卫生的阿姨正在隔壁收拾房间。“大姐，您能给开下门么，我忘带房卡了。”

“您是住在这屋里么？”阿姨一边问一边从屋里往外走，手里拿着一张通用的房卡。

“哦，我住隔壁那间，我的同事住这屋。”程真答到。

“先生，按规定我是不能给您打开房门的，您最好让您的同事给您开一下门。要不您给他打个电话？”

服务员用手指了指程真的手机。

“打过了，您听，人在里面，我是担心他出什么事儿，这才让您帮忙的，您说万一出点意外，您这宾馆也担待不起，对吧。”

程真按下手机按键后，服务员确实听到了里面的手机铃声，只是程真的话似乎提醒了她，“您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敢给您开门了，您还是到前台登记一下，让楼下的值班经理给您重新办一下房卡，或者给我说一下，我才能给您开门。”

说完服务员转身回屋继续去收拾屋子。

程真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大好听，也有点咒孟鑫出事儿的意思。“呸呸呸，能出什么事儿，您看我这乌鸦嘴，大姐，您就帮我一下，开个门，给您添麻烦了。”

孟鑫的意识对门外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仿佛能看到门外发生的一切细节。

程真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翻出二十块钱零钱塞到大姐工作服的口袋里。“辛苦您”

“先生，您这是干啥，我不是这意思，您说的对，要是真出什么事情，我的工作就丢了。”

大姐把钱掏出来，硬生生塞回到程真手里，然后低头继续干活，不再回应。

程真知道再纠缠没用，还不如直接下楼再办一张房卡。

一楼大厅孙杰和娄树林坐在等候区抽烟，看到程真一个人下楼，孙杰站起来问他怎么回事。

程真简要说完情况后，孙杰跑去前台只是打了个招呼，说了两句，柜台后面的值班经理就给了他一张房卡。

孟鑫听到门外的声音传来，打开房门后进来三个人，程真喊了几句后开始摇动自己的身体。

孟鑫的意识被身体的摇动给震荡到，忽然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再也看不到任何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