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狗贼!”
李行咬牙切齿骂了一声,道:“快,快快救人。”
围观的乡民看到这一幕,也是恨得一直咬牙。
“小心些!”
“幸亏这是口枯井,也许还有机会!”
有人循绳索而下,将婴儿一个个抱出来,看着他们惨兮兮的模样,人群中一些妇人,已经忍不住开始掉眼泪。
“一共九个孩子,都还有气,都还活着。”
人群禁不住发出一阵欢呼,声音似乎想要将破庙的屋顶掀翻。
人人都出一份力,有人飞奔着去请郎中,有人熬了小米粥送过来,还有刚生产的妇人,当众解开衣服,给婴儿喂奶。
一共十三个孩子,大的不过两三岁,小的不过三五月。
经郎中仔细看过,少部分有些擦伤,问题倒不是很严重。
人群又是一阵欢呼,大家同时松了口气,刚才几个哭哭啼啼的妇人,此刻脸上也有了笑容。
“这两个孩子怎么回事,为何一直昏迷不醒?”李行问道。
“大人……”
冯天雷走过来道:“这种拍花子都有一种迷药,人一闻就晕,昏睡不醒,他们就是用这种法子拐人。这两个孩子可能身体比较弱,过会儿应该就能醒来。”
“那就好,那就好。”李行此刻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多亏了县令大人,若再晚一步,这群孩子就没命了。”
人群议论纷纷,冯天雷听到这话一阵脸红,若按自己的意思去边关请兵,就算能抓住这帮贼人,这些小儿估计也会丧命。
“把人都带到县衙,还有这些孩子,劳烦几位大姐。”李行冲几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拱手。
“多谢大人。”人群异口同声道。
李行抬起头来,下意识往庙宇中看了一眼,只见庙中一座坍塌的泥像。
不知怎地,刚才恍惚间,似乎有双眼睛偷偷瞄向自己。
……
城外一户人家,天色已经擦黑,炉灶内还无半点火气。
杨二郎坐在屋前,一阵阵长吁短叹。
女人歪在铺上,泪水已经流干了。
“都怪我,接了王家大嫂的针线活,想着挣了钱,给孩子做一双虎头靴,一眨眼的功夫,虎娃就被人抱走了。”
“不要说了。”杨二郎抹了抹眼泪:“孩子没了,再生一个就是了。”
“这是什么话,那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妇人又是痛哭流涕:“都怪我……”
这时,一道人影快步跑来:“杨家二郎,杨家二郎……”
王大嫂气喘吁吁道:“我今天去城里赶集,听说刚来的县令抓了一伙拍花子,还找到几个小孩,你们快去看看,说不定里面有虎娃。”
“当真!”
杨二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屋里的妇人挣扎着要起身:“带我去,我要一起去。”
“你刚刚大病一场,莫再病上加病。”
“我要去看看,我儿子肯定在里面。”妇人却执拗不肯妥协。
“嗳……”
杨二郎叹了口气,心中也只是存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思。
拍花子的案子最难破,让县衙去找孩子,那还不如盼着天上能下金子。
白虎县已经来过八任县令,他们都是混蛋,禽兽,畜生,乌龟儿子王八蛋……难道新来的县令会不一样。
杨二郎从王大嫂那里借了一辆独轮车,推着自己的老婆,三步并做两步走,两步并做一步行,飞奔前往城中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