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是因为这句话，空无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虽然很细微，但是还是被周文发现了。

有戏！

周文心中一喜，继续说道：“那个叶胜雪并不是真的叶胜雪，乃是天海大妖王假扮，你若是真的以为这样的忏悔就能获得谅解，我无话可说。”

“在我看来，您的这种行为，只不过是懦夫的行为罢了。”周文冷冷的道。

“困于自己给自己制造的噩梦之中，永远也无法爬出来。”周文不屑一笑：“你其实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你却不敢去揭穿，真是一个废物！”

空无的身体在颤抖，周文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周文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淡淡的传来：“你可以死，可以去地下忏悔，但是这么多学子，都是人族天骄，人族的未来，你如果真的要我们给你陪葬……”

“那就……随你吧。”

说罢，周文头也不回的走开。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传来。

“空无前辈醒了！”

“太好了，空无前辈醒来，就能与妖族对抗，我们就有机会活下去了。”

“小友且慢。”空无虚弱的声音幽幽传来。

周文站住了脚步，却是一言不发。

空无向他招手道：“你且过来。”

周文便转身朝着他走去。

他的心里很是惊骇，空无的声音好像有一种独特的力量一般，让他毫无察觉的就走了过去。

或者说，是在引导着他走过去。

“小友请坐。”空无淡淡的说道，他手一挥便在两人身边布下一个空间，没有人能够听见他们的声音。

周文心里震惊，没想到空无已经奄奄一息了，竟然还有这种能力，大儒强者，恐怖如斯。

“你都猜到了？”空无问道，浑浊的眼睛看着周文。

周文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吧。”

这个时候他根本不需要隐瞒，因为就算是空无不灭口，他也会死于要妖族之手。

所幸不如赌一把！

他就赌空无在固执己见之中，尚存有一丝善良。

“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空无问道，他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没想到却被一个少年看穿了。

周文道：“从天海大妖王现出真身的那一刻，我就猜到了。”

“哎。”空无落寞的道：“胜雪的死，几乎是成了我心里的魔，无论我怎么修行，都无法摆脱，反而随着时间的久远，而愈演愈烈。”

周文有些激动：“所以你就这样干？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性命！在场的众学子和百姓们，都要给你的自责和后悔负责吗？”

“我知道这样是有些自私……”空无眼神空洞无物：“这是她的请求，我满心的以为只要能做到，就可以让自己得到解脱。”

“你明白知道她已经死了，你是在自欺欺人。”周文冷笑道。

“不！”空无的眼神中忽然有着光：“谁也没见到她的尸体，说不定……说不定真是她还活着呢？”

他抱着巨大的希望，但是周文知道，其实他心里跟个明镜似的，照得出真假。

只是，他不想看到镜子里真实的映像罢了。

“亏你还是一尊顶级大儒呢，如此行事，与三岁小儿置气有何区别？”周文鄙夷的道。

空无却摇了摇头：“大儒又如何？亦是尘世中的一个凡夫俗子罢了，不超脱天道，任何人也无法摆脱这世间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