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司空家的乌鸦幻化成了人形，侧靠在窗台之上。

她的一只脚踩在窗台之上，任凭柔软的黑羽衣勾勒出妙曼的身形，另一只自然的垂落下来，白皙的皮肤上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额……你应该不忙？”

李添袖坐在书桌旁，一个与其目光相对、又不会意外看到走光的位置。

“有话就说，然后给我去找人。”乌鸦不耐烦的说道。

“好吧。”

李添袖挠了挠头，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感觉我被这里的教会孤立了，这是为什么？”

新闻里说他在羞辱永恒之火，可他压根什么狠话都没说啊。

“你这么笨，是怎么被选进永曜之地的？”乌鸦十分奇怪的看着他。

“额……运气好？”李添袖挑眉。

说他笨的人，还真是有些少见。

鸟人，

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太贪心了，打赢了永恒之火，就应该扮演好敌人的角色。而不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厚着脸皮上前索取好处。”

乌鸦弯下腰，脸颊旁的头发因此垂了下来，撩得她痒痒，又被她撩回了耳后。

“啊？”

李添袖眨了眨眼，没听明白：“那不是他们先打到这里来的吗？我只是作出了反抗，也体现出了和解的意思。

他们不接受我能够理解，但这关其他教会什么事？”

“你就没有一点同理心？”乌鸦不解地看着他。

“什么同理心？”

“你不敬他们的神，又为什么要觊觎他们的研究成果？”

“不敬……”

李添袖思索了好一阵，头疼揉了揉眉心。

好像他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了。

首先，他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和信徒们存在根本的认知差异。

在得知有神的存在之后，他也还是不认为神和强大的人类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可他没注意，或者说没在意其他人是怎么想的。

这里绝大多数人，对于神明的尊敬可不只是做祷告和喊口号而已。

要是有谁在街上大喊一声：“我草你神！”

周围分分钟能跳出十几个教徒，把他的分尸。

而李添袖这种拒绝信徒的邀请，却又想染指他人修行体系的行为，就属于又当又立了，自然会遭到其他教会成员的厌弃。

“可……众神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共同抵挡外敌吗？”李添袖还是不能理解。

“怎么？九神难道还指望你上啊？你不愿意分出你的力量，那你对教会又有什么用呢？”乌鸦的琼鼻微微抽动，勾勒出鄙夷的形状。

“比如……无偿发表论文？”李添袖挑眉。

“论文是什么？”

乌鸦奇怪的转过身来，两只脚的后跟紧贴着墙壁。

“emmmmm，大概是笨蛋才能够看得懂的东西吧。”李添袖笑了笑。

能够进入观测姿态，是他成为荣誉学员的关键。

这玩意的重要性相当于旧世界早期的核弹，林宏野想让他总结出自己进入观测的经验，增加群星参悟观测奥妙的概率，这可比单纯在轮回世界打工给的回报要高多了。

至于加入群星……

他目前还有很多疑问没解决。

比如奉上信仰之后意识是否会被改写，比如修炼到最后他是否也会变成一个诡异的火球……

这世界的教会处处透露着古怪，让他不得不谨慎。

“那你都说是笨蛋才看得懂的东西，他们肯定不想要你啊。”

乌鸦不懂他的心中所想，耿直的表了态。

“好吧。”

李添袖忍俊不禁，随口问道：“如果我加入你们的话，能不能借着你们的名头，去他们的后花园乱逛？”

“嘁！像你这种心机叵测的人，绝对过不了觉大人那关。”乌鸦鄙夷道。

“可我和司空恋的关系挺好呀，她觉得莪是好人。”李添袖笑道。

“二小姐不一样，她的直觉可不太准。”

乌鸦不高兴的撇撇嘴，起身站在窗台上，回头道：“我要走了，我闻到了其他接触者的味道。”

“祝你好运，乌鸦小姐。”李添袖摆摆手。

虽然乌鸦的嘴巴比较毒，但接触了太多的谜语人，今天算是他跟人交流得比较愉快的一次了。

“我不叫乌鸦小姐，我叫夜栖羽。”乌鸦说道。

“不姓司空？”李添袖挑眉。

“我有自己的名字。”

夜栖羽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补充道：“如果你还是想接触其他体系的话，可以去善美教会看一看。”

“意思说善美教会真的像他们形容的那样，善良美好吗？”李添袖不免怀疑。

除了格兰特太太之外，他在任务世界里曾遇见过青鸟。

青鸟在任务里和黑寡妇发生了关系，感觉善美教会对个人行为的限制，其实不怎么严格。

这样真的能够约束自己的教徒，往真善美的方向发展吗？

“善美之神是觉大人的朋友，能和觉大人做朋友的，那肯定是好人。”

夜栖羽给他留下一个生气的眼神，最后便振翅离去了。

想了想自己的处境，李添袖略微思索，也跟着出了门。

以这只鸟的耿直来看，她应该不会说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