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要安排自己去见母后,朱祁镇还是很高兴的。
加上又和亲爱的其木格见了面,朱祁镇一下子就又觉得,自己的弟弟,似乎并没有忘了自己,是不是错怪他了?
带着这样的心思,朱祁镇与其木格和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钟同、大理寺左少卿廖同、工部右侍郎林聪三人会了合。
谁也没料到,在朝堂上还算镇定的三人一见到朱祁镇,就如同失散多年的儿子遇到了亲爹,都是争先恐后地下跪,嘘寒问暖起来。
“陛下,您怎么样了?”
“让陛下受委屈了!”
“陛下,我们这就去见太后,从长计议!”
三人的话,却是让朱祁镇懵了。
从长计议什么?
这帮人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
倒是一直在后跟着的宁阳候陈懋,将他们对朱祁镇下跪和称呼陛下的事情看在眼中,满脸的杀气。
不多时,清宁宫。
孙若微这些日子已经缓过来了,再也没有一开始那种披头散发好像个女疯子的样子了,但其实她还是不愿放弃到手的权利。
就算真的是朱棣重生了,又能怎么样?
现在我是太后,我儿子也已经回来了,地方和朝廷上还有相当数量的孙氏旧臣支持我们,大义在我!
今时不同往日了,难道他以为还是从前永乐年间呢?
随着吱呀一声,尘封许久的宫门再度被打开,孙若微本以为又是来送饭的,下一刻,她却睁大了眼睛。
来的,居然是她心心念念的儿子!
“皇儿…?”
“这,哀家是在做梦吗?”
朱祁镇也连忙上前,抱住她,泣不成声道:“母后,是我,是我啊!您难道连我都不认识了?”
孙若微这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将朱祁镇的脸捧在手里仔细端详,道:“瘦了,我皇儿比从前出征时消瘦许多,是不是在瓦剌没有吃好喝好?”
“母后,在瓦剌一切都好。”朱祁镇选择报喜不报忧,环视宫中,看着黑暗又令人作呕的环境,十分恼怒。
“母后,这些都是谁干的?”
“是这些目中无人的狗太监吗?”
孙若微欲言又止,差点脱口而出,但转念一想,现在就算说也是无用,没有人会相信,毕竟朱棣重生这种事,说出去太过诡异。
一旁的钟同说道:“见到太后无恙,我等也就放心了!”
“是啊,太后无恙,我等回去便联名上疏,请陛下归政!”大理寺左少卿廖同、工部右侍郎林聪也是说道。
孙若微自然明白这根本不可能,但也不能直说,只好说道:“你们不要这样做,哀家能见到皇儿,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不要这样做。”
其实这话,暗示的已经足够明显,但是尚在惊喜中的几人,显然顾不上这么多。
在他们看来,太后清醒,前皇帝回宫,大事已经完成一半了。
朱祁镇这一会儿也想明白了,愤而起身,颇有些质问的道:“母后,是不是我那弟弟听信谗言,将你软禁?”
“我那些国舅们都是怎么死的,母后,您告诉我啊!”
孙若微现在冷静下来,便一直在想,朱棣为什么会允许朱祁镇和这些个臣子前来探望,就只是忽然良心发现?
很明显,没那么简单。
这位太宗皇帝要是真有这么好心,当年那些建文旧臣就不会被杀得人头滚滚了。
但现在毕竟是在清宁宫,周围都是东厂提督王诚安排的人手,很多事不能说得太明白,她只是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