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九年岷藩前世子朱徽焲控诉其同父异母的弟弟,镇南王朱徽煣必死其母苏氏一桉,在景泰元年重新被提起。
这就不得不提起当年明宣宗朱瞻基对此桉第一次做出的批驳,是痛斥岷藩前世子朱徽焲“诬毁仁庙,诽谤朝廷”。
为何如此?
因为当年的最终调查结果是为,岷藩前世子朱徽焲欲置弟弟于死地,而故意捏造罪名,对其进行诬陷。
辱及先帝,本就是大不敬之罪,何况这位先帝还是旁人眼中,当今天子景泰皇帝朱祁玉老爹的老爹。
于情于理,现在这个身份的朱棣都不可以坐视不理,自然有极其正当的理由重启宗人府。
于是乎,在下敕谕令襄王朱瞻墡掌管宗人府以后,又下了一道圣旨。
圣旨内容也很简单,这件多年前的破事儿已经够混乱的了,对皇家颜面实在重大,需要立刻梳理清楚。
朱棣的措辞严厉,让朱徽焲、朱徽煣兄弟,及相关人员接到圣旨之后,立刻、马上滚到北京将这件事情掰扯清楚。
这两份圣旨,内阁通过和下发的效率都很快。
毕竟涉及宗亲,全天下都看着呢,到底是岷藩前世子朱徽焲的垂死挣扎,还是他的弟弟镇南王朱徽煣技高一筹。
这事儿现在除了朱棣明白了,其他人根本闹不清楚,说什么的都有,谁也没那个本事敢往下压。
倒是礼部,最近气氛都不怎么样。
襄王朱瞻墡掌管宗人府以来,礼部的权利得到了很大的削弱。
原本土木堡之变以后,掌管宗人府的勋戚集团遭到重创,和军事渐归兵部一样,宗亲们的皇家册籍、封爵、立妃等事,也都由宗人府改为礼部暂管。
虽然说是暂管,但朱棣知道,这种权利就和皇权一样,一旦到手,就很难再还回去了,何况现在勋贵也根本没人有足够的威望,去掌管整个宗亲。
要是不早点夺回到自己手上,那从此以后宗室就要受到文官集团掣肘,对皇权是一个很大的削弱。
朱棣透过这件大桉,看到了事情的本质。
他知道如何能化险为夷,让大桉的结果对自己最有利。
同时,朱棣也明白,自己这种做法实在对皇孙朱瞻墡很不地道的。
原本这个皇孙是很聪明的,从来没有牵扯到什么大事上来,上一世的朱棣就十分喜欢。
但是朱棣也实在是没有了办法,眼下要想一点点的把权利收回来,宗亲中不站出来一个人是不行的。
除了两度监国却毫无野心的襄王朱瞻墡以外,没有第二个人选。
或许日后等到新勋贵集团成长起来,朱瞻墡表现依旧良好,朱棣还是会把他放回去的,眼下只能先拉他出来顶着了。
文官们对于这位襄王掌管宗人府,是根本没有任何二话的,因为对于朱瞻墡,他们找不到任何黑点。
这个襄王,实在是太聪明了。
礼部的官员们聚在一起,对礼部尚书胡惔的做法实在有些不满。
虽说礼部尚书胡惔已经被朱棣绑上了“贼船”,可礼部之中却还有相当一部分的孙氏旧臣。
他们依旧相信,一切情况都会等到正统皇帝回来以后得到解决。
如今宗人府逐渐收回宗亲的处置权,内阁为自保也不肯说话,礼部的官员们实在是坐不下去了。
就这样干瞪眼看着到手的权利一点点流逝却毫无作为,这种感觉实在糟糕!
礼部右侍郎章伦本来就对禅让大典之事耿耿于怀,持反对态度,不认可那次禅让大典的结果,现在更是怒气冲冲道:
“当今天子本为郕王,乃是临危受命,为代皇帝,眼下搞出这些事来,擅杀孙氏一族,幽禁太后,简直件件触目惊心!”
“宗亲度牒等事,本该是我礼部处置,何故归于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