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看着脚下熙熙攘攘,芸芸众生到处忙碌,自己却傲然于上。
此种意境,是所有人都心驰神往的。
这也是许多文人骚客喜欢来此的原因,坐在风月楼的五层雅间中,畅谈古今,对时政大事品头论足。
这才叫不枉此生!
正是因此,风月楼上五层几乎一间难求,前不久,据说有江南来的财阀豪掷千金,只为购得顶层雅间一处。
昨日皇帝敕谕内阁,加国舅孙继宗为柱国,掌后军都督府事。
这个消息令内阁和官场十分担忧。
今日正是孙继宗上任的日子,而来自于内廷太后的一道懿旨,更令内阁觉得实在是过分至极。
没别的,孙若微对内阁的阁老们说,她希望能让掌管北镇抚司的孙绍宗接任亲军卫的指挥使。
然后,懿旨上接管北镇抚司的人选,依旧是孙氏勋贵。
内阁的阁老们当时就坐不住了,当天就决定出来开个小会。
因为这么下去显然不是办法,皇帝和太后正在套一条裤子,这是他们不乐意看见的局面。
看,一旦自身利益受损,他们的热情还是很高的嘛!
开会没别的地方,只有也只能是名满天下的风月楼,其它地方都有损于内阁五位阁老的声名。
还得是顶层位置最好的雅间。
谁敢和内阁的五个阁老抢位置?
等待上酒菜的小厮走出去关好门,王直坐在正北的方向,看了看眼前的极为壮美的京城,缓缓道:
“各位同僚对太后的懿旨怎么看?”
文渊阁大学士陈循在北京保卫战的文臣中,论功仅次于谦,又是五朝老臣,渐生自满,他反问回去:
“阁辅不知道如何处理吗?”
陈循对王直进位首辅,自己仅能担任次辅的事情耿耿于怀,对他十分羡慕嫉妒恨,虽说还没彻底撕破脸皮,却也是水火不容了。
王直没有说话。
内阁的其余三名阁老面面相觑,心底却都摆着看戏的心思。
五名阁老各有心思,说是出来商量,可却谁也不想直言打开这个话匣子,这时候,参预机要的商辂不满意了。
他站起来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各位阁老,把话摊开了说吧,孙氏一门勋贵权柄日重,北镇抚司或亲军卫,不能全都是他们的人。”
“不然陛下何处?外戚如此压制皇威,各位难道都不想想吗?”
商辂是陈循举荐进内阁参预机要的,不属于“阁老”的范畴,但也是阁臣,陈循有些吃惊于他说的话,于是站起来斥责道:
“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快回去!”
这时候,老奸巨猾,一直闷声不吭的王直却突然接起话茬,静静道:
“我看商辂说的不错!”
“那国舅孙继宗如今已经掌管后军都督府,太后这道懿旨的意思,是想让原掌北镇抚司的孙绍宗接任亲军卫指挥使,再让锦衣卫千户孙显宗接管北镇抚司。”
“锦衣卫、禁军、城防军,全都是孙家的人在掌管!”
“各位同僚,好好儿想想!”
“要真是到了那一步,别说陛下,哪还有咱们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