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道：“弟子知错。”

鸿钧见状，不好多问，毕竟各有各的道路，自己一味强逼，反而会影响对方的心境。

转头正要再说些其他的，忽见元始天尊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道：“玉清，你有何话要说？”

元始连忙道：“师尊容禀，弟子情知吾辈势单力薄，早想光大门楣，是以最近收得一位佳徒。”

“哦？”听到他这样说，鸿钧挑了挑眉，殿外的慈航他当然看得见，只是没想到元始天尊这么会来事，竟然跟自己想到一块，早早就寻思着如何应对魔教。

“不错不错，汝有此心为吾分担，果不愧为师之爱徒也。”

这时候，一旁的上清灵宝天尊闻言有些不乐意的嚷嚷道：“师尊，我师兄收徒吾也出力甚大，还白送一头狻猊哩。”

“好好好，你也是好样的，可别跟你大师兄学。”

“那是。”灵宝天尊傲娇的抬起头，话刚说完，突然感觉身旁如芒在背，好似有两柄利剑顶着。他忍不住扭过头，顿见太清、玉清两兄长，对着他发出死亡的凝视，其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得意之情瞬间一僵，忙又改口道：“当然，我两位师兄也都是情愿为师尊分忧解难的，纵无功劳，也有苦劳。”

这样一说，那两道“凶恶”的目光方缓缓消退，灵宝天尊顿时松了一口气。

鸿钧道：“既是汝等门下第一位弟子，吾理应见一见再说，让他上殿。”

门外，慈航正在盘膝坐定，突然间耳旁响起元始天尊的声音：“速上殿来，注意礼数。”

他表情一愣，随后喜上眉梢，揉了揉脸，整理一番表情，起身踏入大殿。

入得殿中，其眼眸微垂，不敢抬头，待行至丹墀之下，稽首见礼，道：“弟子慈航见过祖师，愿祖师圣寿无疆。”

后又拜过师尊、师伯、师叔之后，方听到一声：“起身吾看。”

他因为不敢抬头，也不知道是谁喊的，总之不管三七二十一，恭敬的执礼起身，顿时看见瑶台上坐定一位老者，

对方眉眼慈祥，须发皆白，披一袭元青法袍，戴一顶莲花宝冠，脑后无光，双目浑浊，除了打扮上显得仙风道骨，全然无一丝仙气。

似乎慈航即使闭着双眼，也无法靠识神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一个词：“返璞归真，天人合一”。

他在你面前，也不在你面前；他是漂摇的风、摇曳的花、更是天与地，人与神，世间最朴素的自然。

当他凝聚，面前即是一道人影；当他不凝聚，又可以是天下万物。

“这难道就是道家推崇的最高境界？”

慈航想的微微出神，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达成这样的境界。

说来可笑，对比鱼奴，他是强大的神圣，可对比鸿钧，他只是刚刚会走路的稚子。

此时寻思返璞归真、天人合一，多少有些不切实际。

此刻，在他打量鸿钧的时候，鸿钧也在打量着他。

见慈航脑后圆光清正慈悲，宽容静谧，便知其必然已经领悟“玉清神光”，而领悟玉清神光所需要的心境恰恰符合正道心境。

到他这等境界，根脚、资质只是辅助，真正在乎的还是一颗向道诚心。

毫无疑问，修成玉清神光的慈航，有这样一颗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