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
“狂妄…狂妄…狂妄……”
寂静的夜,偌大的王府内传荡着狂妄居士的嚣张回音。
就连路过的王府仆人听到这话都是一愣,朝着朱高燧抛来了怜悯的目光。
心想三郡王今天莫非是头铁了?
唯有纪纲,澹澹的看了眼朱高燧,就像看傻子似得。
而这一刻的朱老四,脸黑的极其难看。
他之前就听下人提起过,三郡王在外口头禅就是狂妄二字,当时朱老四还没当回事,心想不愧是我朱棣的儿子,行事就得狂一点。
可现在,朱棣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纪纲,拿刀来。”
朱老四黑着脸,澹澹抬手。
纪纲也是二话不说,拔刀递了过去。
在明晃晃的大刀晃眼之下,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的狂妄居士吓得一个咯噔,扑通跪了下去。
“爹,我错了!”
………………
深夜。
肃地,甘州。
一座相对其他藩王比较低调破的王府,不少地面还是土坑,吹起的风中夹杂着尘土沙粒。
肃王朱楧坐在书房,正吃着一小碟蜜饯。
当然,这玩意肃地是有钱也没地方买的,还是去年朱雄英快马派人送给他的江南贡品。
这种在其他藩王眼里,一顿就能干掉好几斤的玩意,朱楧硬生生吃了一个冬天,现在还有余粮。
穷啊。
大明最穷藩王,非朱楧莫属。
肃地地处河西走廊腹地,是汉时匈奴人的牧场,甘州离最近的西安都还有六七百里,纵然老朱给他增了兵,还把耿炳文派来跟他一起吃土,可朱楧依旧会时不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捡来的。
“肃王殿下。”
此时,一道清朗声音在房外响起,听声音就知道长得很帅。
朱楧微微一顿,对于这个声音,他不陌生。
“进来。”
门伊呀一声推开,是一个儒雅青衣,容貌甚是俊秀的年轻人,若是换上一身女装,再来点胭脂水粉,妥妥就是青楼红牌。
此人是肃王府客卿。
除此外,他还是起点孤儿院头一批接受体系化训练后步入社会的优秀青年,在孤儿院中排行老七。
江湖人送外号:七娘。
朱雄英赐其名:韩不立。
“韩先生深夜造访,可有要事?”
朱楧不知道韩不立的真实来历,但知道韩不立是太孙殿下的人,他与太孙之间的所有消息往来,都是通过此人来传递。
能在这个点找自己,绝对不是小事。
“太孙殿下有命。”
韩不立微微一笑,上前几步,呈上一枚拇指大小的竹筒。
一听‘太孙殿下’四个字,朱楧顿时认真了起来,为了以示尊重,更是起身接过竹筒,接着拨开封蜡,从中取出两张纸条。
第一张从字体来看不是出自于朱雄英之手,毕竟朱雄英的字朱楧还是很熟悉。
‘太孙殿下口谕,命肃王兵往居庸关,伺机而动。’
第二张,朱楧看的更加认真了。
尽管,只有一个字。
龙飞凤舞,一笔而成:快。
“好字!”
“太孙殿下的书法造诣,全然不输书圣王羲之。”
朱楧看完不忘勐夸。
因为他知道,自己在韩不立面前说的每一句话都将落入太孙殿下的耳中。
看完之后,朱楧将两张纸条叠在一起,放在旁边的灯盏中引燃殆尽,接着看向七娘。
“还得麻烦韩先生跑一趟了,为本王请一下长兴侯。”
长兴侯,便是无奈被老朱派过来吃土的耿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