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帐篷之内,三人大眼瞪着小眼。
狂妄居士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朱尚炳还能活着,他离开应天之前,都特意找人去刑部确认过,朱尚炳的确被赐了一杯鸩酒。
难不成刑部也有假酒?
“你来北元做什么?”
朱高煦凝视着朱尚炳,眼神不善。
他们这群年龄相仿的皇三代,小时候都在应天一起厮混过,朱尚炳曾诬陷过朱高煦偷看后宫妃嫔洗澡,被老朱罚跪了一整天,为此朱高煦记恨至今。
“你又来做什么?”
朱尚炳冷冷一笑。
两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心里骂了一声:叛徒!
于此时。
北元大丞相的帐篷之中。
已经年逾七十的王保保正在泡脚,盆中撒着如枸杞之类的药材。
塞北苦寒,尤其是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讲,风湿骨痛是常态。
王保保自认泡脚是一门养生之道,从不惑之年后就坚定不移的每天日暮酉时泡脚一刻钟。
“等多久了。”
王保保声音略显沧哑。
在他跟前站着一个穿裘皮,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这人看面相不像是蒙古人,倒像是个汉人书生,为北元丞相府长史李秋甫,算是王保保的第一智囊。
其先祖曾在元朝官至中书参知政事,也就是宰辅之臣。
倒也不奇怪,当年北元逃亡漠北,有大批的汉臣跟随。
“已经两个时辰了。”
“丞相,我看这大明的燕王和秦王,都是有求于丞相。”
李秋甫皱着眉头,燕王和秦王的信,方才王保保都给他看了。
“你怎么看?”
王保保看着手中的两封信,一封来自于朱棣,一封来自于朱樉。
对于朱老四,王保保谈不上厌恶,反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欣赏,毕竟都是在沙场上交过手的,对于有真正实力的对手,值得尊重。
可朱樉。
王保保恨不得把这个变态朱老二叉起来当烤全羊给烤了。
当年老朱为了招降王保保,为了拉近关系,把王宝宝的亲妹观音奴赐婚给了朱樉。
所以从亲戚关系上来说,这朱樉得称呼王保保一声大舅哥。
可是王保保知道,他的妹妹观音奴自从嫁给朱樉,便是没有过上一天安生日子。
婚后二十几年没有子嗣不说,专宠和他一起变态的邓氏也不说,这朱樉竟然把观音奴给幽禁了起来。
这事就连老朱都看不过去,曾特意下旨给朱老二,要他以礼相待正妃王氏,可朱老二死活不听,不听父教,仍将王氏幽囚宫中。
这些事,王保保纵在漠北四处打野,也是了解的很清楚,毕竟朱樉这变态干这事也没个遮掩。
一想起这些。
宝宝心情很郁闷,但是宝宝不说。
“下官看来,百利而无一害。”
“燕王提供军饷,那我们陈兵便是,去一万报两万要三万,燕王若不给,我们便退兵,甚至可以修书一封递入应天。”
“至于秦王所要的援兵。”
“丞相,现在明廷的皇帝和太子病危,下官听说那位太孙更是荒诞庸碌之辈,戍边的藩镇又心思各异,可见明廷正值乱象渐生之际。”
“正是我大元重新入主中原的千载良机!”
李秋甫越说越激动。
虽是汉人血脉,但祖上代代元臣,早已经不把自己当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