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坐在武楼的经堂里,等朱榑进来。
“今日开始,齐王跟臣学习马政吧。”
“侄女的话果然管用!”
李文忠目光严肃。
他的话很少,不像常遇春那样大嗓门说个不停。
朱榑看见李文忠一副不想教,却又不得不来的模样,不由问道:
“兄长要教我什么?”
“任何一套兵法,都不可生搬硬套,战场是瞬息万变之地,我要教殿下的,是一种不能言传之物。”
其实,刘伯温也知晓兵法马政。
朱榑为何不直接请教他。
归结诸葛亮北伐失败的原因。
刘基更像一个计策的谋划者,刘基或许是个好谋士,未必是个好将领。
“殿下知道,臣说什么吗?”
“兄长说的,是敏锐之眼光,精准之判断,危急之反应,这些都不可言传,我学好这些,就能像兄长一样统兵吗?”
“不能。”
“为何?”
“有我能传授的,有我不能传授的,若殿下的兄弟触犯军法,殿下能下令处死他吗?”
“这个……”
“若不能,出征前,殿下训话就不能振奋士气。”
“一场仗,动辄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死去,其中,或许就有殿下的心腹兄弟,看着他们横尸遍野,若知道还会死更多人,殿下还能保持冷静,屡死屡战吗?”
“我…”
“我终于明白,为何父皇能做到那样面不改色的程度。”
“他经历过。”
“打仗,并非懂得调兵遣将,计算粮草就行。”
“心境!”
“坚定的意志!冷酷的手段!”
“这些,都是我无法教你的。”
兵法能后天传授,心境和意志却需一场场战役磨炼。
“下过盲棋吗?”
“没下过,但先生说过,没有棋盘,无棋子,凭借记性来对弈,诸王中,本王算是记性超群的。”
听到刘基,李文忠不由皱眉。
“我并不喜欢提及刘基,殿下以后莫提这个名字。”
李文忠显然是很忙的人,丝毫不浪费时间。
当听到以盲棋的方式为媒介时,朱榑愣了下。
李文忠道:“我给出地势天时和兵马,双方攻守对弈…若是这般,你又如何出兵应对。”
话语之间,朱榑能感受到用兵马为棋子,无形对弈的感觉。
“这比兵书更加灵活,兄长将出其不意的变化融入对弈中,传授经验给我。”朱榑思忖。
常识仿佛被开了一个小洞,这个小洞正被李文忠慢慢撬开,变大。
李文忠站起身来:“今日三盘,皆未让我有满意之处。”
他面色平静,仿佛如同意料中的事。
此时,李文忠在朱榑眼里,就像一个到钟的按摩师傅,恨不得他多服务几分钟,但李文忠显然是个没有职业操守的人。
李文忠走出去,韩政大步跟上他,唯独留李荣还在讲堂里。
朱榑道:“明日我一定赢你!”
……
称呼改回来了,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