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正厅里,茶先来,然后徐佛就想说要献歌舞。
许游拦住她:“先慢着,你既知我是谁,主动相邀,必有所求,不如先说一说。”
“公子如此,可折煞奴家了,何不先看歌舞?”
“不必了,你直说吧。”
“公子可是嫌奴家年老色衰?”
她还色衰,看着也是个极品美女,年纪大约二十多近三十。
当然,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衰了,不够幼,但对后世的男人来说刚刚好。
通常的话,在秦淮河开铺子黄金年纪都在妙龄,玩不了几年的,就得嫁人做妾,这是最标准的结局,过二十都半老徐娘了。
那个李贞丽,今后她的养女是李香君,二人年纪才差九岁!
所以后世很难想象这个年代的情况,以为叫老鸨“妈妈”就真到了妈妈的年纪,那不可能,这个称呼更多的表达了此人退居二线。
“是,确实嫌弃。”
许游居然实诚地说了出来,“我只想知道,你骂魏忠贤是为了什么?”
“公子这……”
“是你自己家里被魏忠贤迫害吗,还是为了跟你这里的客户获得共鸣,要知道,来往于你们这里的,通常可都是年轻士子。”
徐佛尴尬地不说话,那是许游猜中了,她就是因为后者。
你要不和那些士子共情,他们不高系,触及他们的“信仰”可是会不消费的。
所以骂阉党是政治正确,秦淮河的烟花女子没一个不骂的,有的或许是因为家里被迫害卖到此地,但更多的纯粹是因为骂了才有饭吃。
但徐佛很快又说:“公子,那魏阉祸国殃民,莫非不该骂?大明如此艰难,四处都有卖儿卖女的人,不全拜魏忠贤所赐?”
听到这个,魏忠贤就抓起拳头,不得不说太监还是敏感。
许游瞪了魏忠贤一眼,毕竟身处高位太久,他多少懂得隐忍,此时他是“死亡”状态,自己出面再兴风作浪就有点过了。
“哈哈,你说得没错,他该骂。”
“该骂的是他没本事,自小就不学无术,进宫之后还敢掌权,他行吗?”
“自然是不行,但是,要把大明朝祸害到这个地步,他也不行。”
魏忠贤就在旁边呢,直到许游说话,他心里虽怒,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恰当的评价。
无能,就是魏忠贤最大的特质,当然权力大了会玩一些高深,但没有实际治国能力。
所以大明朝会亡,魏忠贤还真不承担主要责任。
徐佛却愣了,这小子哪头的,现在大明下都骂阉党,你给人洗白是咋回事?
“公子,那是谁害了大明?”
“问得好,是谁害了大明,这要不找出来,不光是嘴骂不骂的问题,而是大明会一直烂下去,对了美女,若你是魏忠贤,你会如何做?”
“啊?我不是魏忠贤。”
“假如你是,皇帝想办一件事,有官员阻挠,皇帝想办了那个官员做自己的事,派你去,但你只是个公公,不揽大权你怎么给皇帝办事?”
这是能说的吗?
徐佛目瞪口呆,但她那么多烟花柳巷,能察言观色。
许游已经严肃起来,看样子她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公子说笑,皇要办的事,还能有人拦着?”
“说得好,皇要办的事,哪个官员还敢拦着……若是百官结党,全都不干了呢?”
越来越难了这,她一个江南名妓哪能知道这些,心中惶恐道:“公子,还是听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