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臣子的,最重要是会揣摩圣意,而非分什么是非对错。
你方林当我们不厌恶那帮使臣?
当我们乐意跪着接待?
就你骨头硬?!
还不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周!
如今与恒交战,陛下如何会为了一个区区女子,而再得罪其他邻国?
你可倒好,一下子全都得罪了!
毕竟年轻,看事情还是浅显了一些,便让你长个教训。
同时,他们也有些兴奋。
方林气焰嚣张,被他们给打压了下去,今后,他们二人在朝中的声望,必将更上一层楼。
“陛下近日为国忧虑,好不容易休息了,臣哪里忍心打扰。”方林点头道,“况且,处置一帮跳梁小丑,此等小事,哪里需要惊扰陛下您。”
“你处置了?”老皇帝追问,“怎么处置的?”
方林回答道:“只是将闹事者教训了一顿,至于那两个犯事的梁国使臣,其中一人在犯事时已被臣砍了一只手,另外一人,亦是同样的处置。”
“什么?你砍了两国那两个使臣的一只手!”礼部的两个侍郎闻言大惊,失声道,“陛下,臣要求严惩方林!”
老皇帝瞪了方林一眼,没有接话,望向众朝臣道:“众卿觉得如何?”
安国公当即上前:“陛下,老臣觉得方县子此举不妥。”
方林一愣。
这老安什么情况,跟我关系不是挺好的么?
平时有说有笑的。
况且,别人不知现在的情况,你还不知道?
大周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顺理成章展现出强硬态度,你看不出来?!
他有些纳闷。
一旁,周睿则皱眉望向安国公,眼里闪过一抹无人察觉的厉色。
礼部这两个家伙,回头便收拾他们。
但至少此事与他们相关,情有可原,小惩大诫一番即可,可关你安国公何事,这是在针对我儿?
老家伙,你摊上事了。
甚至,连老皇帝闻言,眼里都闪过一抹讶色,问道:“国公以为当如何处置这些使臣?”
安国公继续道:“按照我大周律法,强.暴女子者,当斩首示众,哪怕未遂,亦要仗一百,流三千里……方县子不过才砍了一只手,太轻太轻,实在不妥。”
说话大喘气是吧!
老东西,你肯定是故意的!
这时,方林哪里还看不见安国公眼里的促狭,不由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
周睿也反应了过来,嘴角忍不住动了动,差点儿就笑了出来。
安国公这个老顽童,性子太恶劣了。
一旁,蔡相也开口了:“臣也认为,身为使臣,在莪大周乃是客人,更应谨受本份,遵守我大周律法,这般知法犯法,显然这些恶客并未将我大周律法当回事,我大周也不必客气。”
老皇帝面色不变道:“若因此恶了邻国呢?”
“儿臣认为,若因这种事情,便能影响两国邦交,那这邦交不要也罢!”老头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厉声道:“儿臣提议,不仅要严惩这些使臣,还要问责其身后国家!将此等小人派遣过来出使,他们到底有没有将我大周放在眼里!”
一旁,五王见状,一是不想让老八独美,拉拢方林,二也是表示赔罪拉拢,亦站了出来,道:“儿臣认为,方县子此举并无不妥,这帮使臣,确实该好好收拾一番了。”
说完,他忍不住朝方林望了一眼,眼里有示好之意。
事实上,这些天,他其实已经不止一次邀请方林一聚了,但方林这小子总是以公务繁忙推却,着实让人恼怒。
不过,方林越是推却,他反倒越重视方林,早已没了将方林当成小人物去对付的心思,只想着哪怕不能成为朋友,至少不能成为敌人,更不能将他推向老八!
方林自然知道五王是什么心思,也不拒绝,见五王朝自己望来,亦强忍着敌意,露出了一个微笑,点头示意。
二相二公,已经有一相一公支持方林了,就连睿亲王和礼亲王都开口支持……礼部两名侍郎纷纷坐蜡,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不对啊……
朝廷对待使臣,不是一向都是宽待优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怎么忽然之间,风向突变,都变成这般态度了?
你们这样,倒显得我们两个当真是软骨头了!
这是什么道理?!
在他们二人惊异间,剩余的李相与苏国公亦相继开口,支持方林,算是彻底定了调子,也同时震撼了朝堂很多人。
方林最近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不假,可什么时候,他竟然羽翼丰盛到这般地步了?
二相二公二王,竟然无一例外,全部都站在他那一头!
这小子,不对,这位方大人是又偷偷干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事?
就连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五王,见到此景,亦忍不住频频对方林侧目,加重了拉拢方林的决心。
一时间,朝堂静谧,唯有众朝堂略微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被方林惊到了!
“仗一百,流三千里确实太过了,毕竟是邻国使臣,代表其背后国家,他可以不仁,朕不能不义……方县子的处置已经足够了,其余便按照老八的意思,将这些使臣遣返并问责,让这十三国的君王,在一月之内,给朕一个交代。”
“如若不然,大周对该国的所有援助,全部收回,并进行一定追讨!”
“至于礼部,也怪朕此番未与尔等明言,便不责罚了,以往确实是宽待使臣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尔等牢记,今后大周无需迁就讨好任何使臣!”
“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