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与一些士子们有些交际,喝喝酒,聚聚餐,那开销就更大了,所以寒门士子不太可能不接受乡绅士族的馈赠。
这些都无可厚非,可你一点都不给家里留,便不像话了。
摊上这么个疑似利己主义的爹,你也是倒霉。
方林看了眼郑耀祖,有些可怜。
怪不得秀姐提到夫君便有些言辞躲闪,看来,她也并非当真不懂,只是在装不懂罢了。
“你姐姐如何走丢的?当时,你在哪里?”
方林看得出来,秀姐此时一个人带着孩子单独在家,要避嫌,救他是心善,却也不太想与他有什么牵扯,便是连说话都明显有着疏离,并不似寻常百姓见到官府中人的殷切态度。
是以,他一直也不怎么好主动搭话,现在只有一个郑耀祖,左右无事,便将疑惑问了出来。
莫要小看四五岁的孩子,聪明些的,也能道出个子丑寅卯来了。
郑耀祖咬了咬并不干净的手指头,竟当真回答了起来。
“姐姐是好多天之前走丢的,当时,当时……”
“嗯?”方林见这小子吞吞吐吐的,不由追问,“当时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快说!”
他喝了一声,这一招对小孩子很管用。
果然,郑耀祖吓了一跳,小眼泪吧嗒吧嗒地流,却也加快速度,讲述了起来。
“当时,姐姐带耀祖去河边玩,姐姐在河边洗衣服……耀祖听见姐姐叫了一声……便找不到了……”
“叫了一声便找不到了?你没看见姐姐哪去了?”方林闻言,眉头大皱。
这可不像是走丢了。
“你当时在做什么?姐姐叫了之后,立即就消失了?”
“我,我在捉蛐蛐……姐姐叫了之后……之后……”
“快说!”
“呜呜……姐姐叫了之后,我还在捉蛐蛐,捉了一会,回头便找不到姐姐了……”
“你这死孩子……那姐姐洗的衣服呢?姐姐有没有掉河里?”
“衣服……衣服还在……不会掉河里的,河边很浅,耀祖经常去玩……”
那就是被人掳走了?
只掳走大的,没要小的?
该不会是遇见掳走卖去青楼的那种贼人了吧……
方林眉头更皱,追问:“你回头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郑耀祖不解。
“就是河边与平时有没有什么不同,或者周围有没有其他人?”
郑耀祖眨着眼睛,不断回忆,摇头:“没有人……娘亲都问过了……”
“一点不同都没有?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平时没见过的,比如马车?或者水里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见过的……”郑耀祖丑萌丑萌的脸皱巴巴的,又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道,“对了,耀祖看到天边有好几只大鸟。”
“好几只大鸟?多大?飞得高不高?”方林面色一变,继续追问。
“很大很大,一头牛那么大,飞得很高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