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接通了呼叫,但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
很符合电影中特工接头的场景,只是多少带了点中二。
他懒得在拨打电话的人之前开口,能把信号跨越尼伯龙根的障壁接到他手机上的,除了藏在阴影里的某些肮脏东西,就只有那个自称是“魔鬼”的小屁孩了。
“醒过来几个月了?”没错,确实是路鸣泽的声音。
“猜的很准,也对,你对茧化的了解肯定比我这个半道出家的龙王要深。”陈莫在阴森的甬道里漫步走着,身后跟着几具混血种的尸体换个柔和些的词,跟着珍贵的养分和材料。
“那不是主要的原因。”小魔鬼伸了个懒腰,发出舒适的呻吟,看来是刚从他的床上爬起来:
“恩曦一个多月前向我抱怨了两句,我们名下基金的收益下降了百分之二十,这对她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我当初买来的可是个一年能给我赚一个亿的妞儿,她看出有其他的操盘者进入了市场,而且和她是相似的路数。”
“没办法。”陈莫一把把老唐从地上捞了起来,扛在肩膀上,他可没办法像控制身后的歪瓜裂枣一样控制未苏醒的龙王。
“还不是为了个钱,你也是学院的校董,知道我原来明里暗里的账户全被冻结了,总得想办法赚些钱花。”他摇头晃脑地应付。
“洛朗的产业是欧洲最大的辛迪加,在经济体量上,能和控制了整个意大利的加图索媲美,他们的产业辐射全球。”路鸣泽澹澹地说:“你可以找你的女孩要钱。”
“什么话这是?这叫什么话?”陈莫呸了一声:“我是那种吃软饭的人吗?我又不是入赘!这是平等的婚约,男人哪有找老婆要钱的?”
“所以你就用龙王的灵,开着天演去当一个华尔街的疯狗?”路鸣泽有扶额的冲动。
在陈莫升华之前,苏恩曦的言灵可以碾压陈莫,前者从年幼开始就能无意识地维持言灵的常态释放,后者在氪金炼了一身的装备之后,才算彻底掌控了“天演”。
“应该叫华尔街之狼。”陈莫颇为自得地微笑。
“维持人性的手段?”小魔鬼的低声问道。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
“看破不说破好吧?”陈莫苦笑着回答道。
“其实你同样可以去找你的女孩,龙王身上的契约连我也不能打破,那会是最坚固的锚点,而且她应该也是你最信任的人。”
“知道龙瘾草吗?”
“知道。”路鸣泽点了点头:“倒是没试过。”
“方舟里面有大批的混血种沾上过这玩意,沾上多半就戒不掉了,满脑子就只剩下龙血和炼金术培育出来的亚种植物。”陈莫平静地说:“其实有时候人性带来的感情也是这样的东西,至于带来的后果。”
“诺顿和康斯坦丁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知道过去诺顿和康斯坦丁的事?”
路鸣泽多少有些吃惊,陈莫能通过铜柱知道白王,能在升华后学会茧化,使用权柄和言灵,但他不应该有渠道得知龙族历史上,关于四大君主的隐秘。
陈莫不置可否。
路鸣泽叹了口气,没打算追根究底,他说:“现在你应该也知道,你手上的那个幸运儿就是灵体未苏醒的诺顿。”
小魔鬼心里有些不爽,青铜与火的龙骨十字也就两具,进场的食客又多了一位,两位龙王的尸体可不够分的。
“罗纳德·唐,美籍华人,来历未知,年幼时在美国布鲁克林区被收养,高中辍学进入了猎人网站,担任赏金猎人维持生活,由于超强的运气和辟邪的体质成为网站的高级猎人,任务酬金的大部分都被寄给了收养他的那家孤儿院,平时爱好就是打打星际争霸,抛去工作来说,蛮标准的宅男。”
陈莫复述了一遍收集到的资料,总结道:“没人会觉得他是一只未苏醒的龙王。”
“只可惜我也没把握抓住未觉醒龙王的灵,一旦罗纳德·唐死了,诺顿会直接躲进别的卵,到时候再想找青铜与火之王就难如登天了。”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路鸣泽好奇道。
“八十年前,罗布泊。”陈莫回答:“我的老师知道里面的内幕。”
“弗拉梅尔?他居然连这件事也和你说了。”
“昂热和你的人应该一直在盯着他,只是现在盯梢的人应该都在外面等着,尼伯龙根的规则把他们挡住了,你们有什么计划?诺顿和康斯坦丁的卵多半会放在一起。”陈莫揣着明白装湖涂。
“诺顿的青铜城可能在华夏三峡附近。”路鸣泽也清楚事情到这在瞒下去也没有意义,选择性地说道:
“八十年前诺顿从未知所在的卵中孵化,在罗布泊沙漠坠落,eva和苏恩曦都根据当时诺顿的状况做过分析,结合华夏龙裔的历史,推测的结果是诺顿最着名的青铜城可能就藏在长江底下。”
“学院的人做探测的先锋?”陈莫发出几声嗤笑:“昂热手底下的人力资源确实比你我要丰富得多。”
“没错,但长江三峡是什么地方,作为华夏人你应该清楚。”
“任何武装力量对三峡大坝任何形式的武装攻击均被国家视为核打击。”陈莫缓缓陈述。
“这是个死结啊。”路鸣泽发出声哀鸣,只是听起来像是学生对作业的抱怨。
“一旦龙王苏醒,混血种必须在君主复苏前将其杀死,但混血种屠龙的动静多半不小,到时候被那个国家发现了龙族的存在也只是小事,一旦第三次世界大战掀起.......”
电话两头都是一片寂静,都能听出话语背后核平氢松的氛围。
“我记得你有能起到掩盖效果的权能。”
“一旦秘党开发青铜城,动静只大不小,我做不到掩盖住那么大的动静。”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陈莫兴致勃勃的询问。
“都都都......”
“挂断了?”陈莫看了眼手机界面,不满地“啧”了一声,谁知道下一秒又一通电话拨了过来。
这又是谁?
他决定把打电话的晾上两分钟再接,没过多久铃声和他预想的一样再次响了起来。
“我是希伯尔特·让·昂热。”来人自报家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