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治,得赶快。”秦墨起身,一秒进入状态,面无表情的对监护人张春明说道,“越快越好。”
“哎哎!”张春明忙不迭的应着,手在衣服上搓了搓,眼圈发红,有些不知所措。
“诊金能否先欠着,我.......现在手上没有银两,你等我去借。您看,先治行不行?”
“你连个朋友都没有,去哪里借?”秦墨有些好笑的问道,“我不收你的钱,抓药的钱我也帮你出了。”
“但是,此病绵长,需长期吃药,而且后面也难保需要更加金贵的药。”秦墨说道,“目前全天下除了我没有人能救你女儿。”
“这......我该做什么?”张春明不知道该说什么,显得有些惶恐。
“你是个道士,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秦墨说道,“想成为达官贵人的座上宾吗?”
张春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墨这个问题,座上宾?
京城倒是盛行崇道之风,都是因为宫里那位信道,总是时不时做一些斋醮,前些年还弄了个祈雪斋醮,倒是灵验了。
据说宫里那位信道不过是为了进补龙体,靠着丹药滋补后天之体,想着绵延寿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朱家的血脉不太好,当朝的圣人就没有几个长寿的。近来几朝,几乎都是短命相。
人都说大明神器动荡,是天落下了劫难。
张春明不信,天要是真长眼睛了,就不会弃自己于不顾。
面对秦墨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想不想成为达官贵人的座上宾,但他知道该如何回答秦墨。
“我想!”张春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诚。
秦墨倒也不在意,他只需要一个傀儡。一个道士,一个被自己控制的道士就够了。他要让张春明成为王谢堂前燕,成为道士里面最炙手可热的存在。
一开始道教的核心是想要打造一个道治而治的社会,对于王权社会是冲突的。
例如张鲁的五斗米教,但很可惜失败了。秉承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两位高道对天师道进行了一些教义上的修改。
从魏晋南北朝开始,道教已经开始试图并成功融入王权。
如此一来,道教开始正是踏上王权的舞台,并频繁出现在每一个王朝。
而自明朝起,正一教便受尽了王权恩宠,教众慢慢超过了宣扬从内到外修真养性的全真教。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正一教主张以符箓丹药为主张,专以超脱,给人画了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蓝图。
总的来说,还是实用主义。
男人想要获取强大的生殖能力,恨不得超出物种限制。经济的畸形发展导致社会风气糜烂,纸醉金迷的欲望世界正在慢慢腐蚀人们的心灵。
皇帝想要长寿,想要国家太平,希望来年瑞雪。
这些都可以用符箓与丹药去实现,但到底能不能管用,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了。
但毫无疑问的是,从一开始,朱元章看上的是道教对于礼的教化能力。希望道教成为他手中的道德尺子,为天下编造一个大大的樊笼。
但是戏剧性的是,这张樊笼反而成为了明朝后继帝王的樊笼,成为祈求上苍赠与寿命的工具。
人们信的从来都不是道,而是心中的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