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李润玉让他们来的,高源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说:“快把孩子抱进来。”
孩子父亲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您是高源大夫?”
高源点头。
孩子父母互相看看,有些懵。
李胜利已经很习惯这样的反应了,他也习惯性地来一句:“高大夫是北平的大学生。”
“哦!”夫妻两人立刻肃然起敬。
高源说:“怎么了,什么病?”
父亲把孩子背进来,说:“急性粒细胞型白血病。”
高源一听病名就把眉头皱起来了,再一看患儿的神色,心里当即就是一沉。
诊所其他大夫也过来看。
赵焕章见病人如此模样,便立刻看向了高源,赵焕章现在活得很明白,只要有高源在,他就绝对不逞强。
高源问:“怎么回事,病多久了?”
孩子父亲又重复了一遍:“就一个多月前,突然开始发高烧,还不停打冷颤,一直烧到了40度。还不停流鼻血,流的很凶,2天都止不住。”
“联合诊所也看了,县医院也看了,都让我赶紧送省里。送到省里的时候,人都快不行了,省里的医生赶紧抢救,总算是把人给救回来了。流了那么多血,贫血很严重。”
高源询问:“输血了吗?”
孩子父亲对自己孩子的情况早烂熟于心了,他道:“输了,输了1400毫升,但血色素还是只有4g,没有什么效果。”
“省里的医生说我孩子是急性白血病,要立即使用化疗。然后就化疗了两个疗程,没有好转,反而变成了现在这样快没命的样子。”
“所以省医院建议我们病危出院,我们也就把孩子带回来了。前面去找了李润玉大夫,但他让我来找你。”
高源点点头,大致了解之前的诊治情况了。
李胜利在一旁小声地对高源道:“高大夫,这又是一個省医院病危出院的病人。”
高源无语地看他一眼,自己又不是神仙,说的好像只要是省医院病危出来的,他都能救一样。
现在情况紧急,高源来不及掰扯,就赶紧给患儿诊断。
患儿面色萎黄虚浮,唇指白如麻纸,眩晕不能坐立,纳呆,进食每日仅1-2两,五心烦热,自汗如洗,双目失神。
高源仔细看了一下他胸前的衣服正在微微颤抖,这是心动震衣,宗气外泄了。
再去观察患儿舌头,如同去了膜的猪腰子,光绛无苔而干。六脉浮弦搏指,一息七至以上。
诊断完了之后,高源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回头看赵焕章。
赵焕章干笑两声,身子下意识往后仰。
孩子父亲紧张地问高源:“我们孩子怎么样?还有办法吗?”
高源沉吟了一会儿,急性白血病本就难救,若是在发病初期可能还有些机会。可这个孩子病情恶化太快了,一个月时间就到了这样的弥留垂危状态。
又看了看孩子父母,高源说:“实话说,你们孩子现在已经到气阴两竭的死候了。”
以为又是一次希望,却又是一次绝望,孩子父亲目光黯淡了很多,他颤声问:“活不了了吗?”
李胜利也说:“高大夫,这可是省医院病危出院的病人啊。”
高源没好气道:“你闭嘴吧!”
万斤粮也道:“高大夫,这孩子还有气呢,脉搏都没停呢。”
高源道:“你也闭嘴。”
两人吃瘪。
孩子父母眼见一点希望都没有,两人强忍着悲痛。
孩子父亲双手盖住了自己的脸,不让人看见他的表情,他用力地揉了揉,过了很久,才慢慢吐出一口气。
孩子父亲把手放下来,神色已经平静很多了,他对高源提出了最后的恳求:“高大夫,那请您帮帮忙,给开点药,让他在最后的几天时间里,能稍微好过一点。”
孩子母亲也哀求地看着高源。
刚才李润玉连药都没给他们开,只让他们来找高源。
老油子沈丛云走到高源,对他小声说:“小心点,李润玉没安什么好心,他就是想看你失手,到时候好败你名声。”
高源说:“我早就知道了。”
沈丛云点了点头,高源心中有数,他就放心了。
其他人也在看高源,他会接手吗?
高源却没有犹豫,他对孩子父母说:“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救活他,但我会尽力而为。”
闻言,孩子父母皆感激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