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弯腰去抱蓝发男。他刚一碰到蓝发男的肋部,后者就发出一声痛呼,口齿漏风地骂道:“哎呦…你他妈…轻一点。”
那汉子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情绪,尽量轻柔地横抱起蓝发男,缓缓移到商务车旁,将其放到第一排座位上,然后又将座位放平。
后排座位上,一个三十多岁,穿着修身西装,气质沉稳,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的英俊男人脸色阴沉地看了眼蓝发男,骂道:“废物!”
他起身走到前排,不满地盯着林勉,沉声道:“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就算犯了点错,你也不至于下手这么狠吧?要不是出手偷袭,你在十三手中活不过三秒。”
林勉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长呼口气,抑制着内心的悸动,脸上再次挂上灿烂的笑容,指指地上被雨水湿透的现金,调侃道:“这是医药费。难道你不觉得越是年轻人,就越要尽快遭受社会的毒打吗?”
话音未落,他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后脑勺已重重撞向身后的精壮汉子。
在眼镜男现身的瞬间,精壮汉子出于对自家老板的敬意,又以为局势尽在掌握,就垂下了刀尖。
“砰!”
林勉的后脑勺撞在精壮汉子的下巴上,发出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一直半蹲在梧桐树下,始终没人关注的小白忽然吠叫一声,矫健如狼地冲向被撞得向后仰去的精壮汉子,张嘴咬住他握着匕首的手腕。
吃痛之下,精壮汉子手一松,匕首应声落地。他大吼一声,挥起左拳重重向小白脑袋砸去。
然而,让他惊恐万状的是,尽管遭到攻击,小白仍死死咬着他的手腕不放,双眼中满是嗜血的凶光,锋利的牙齿深深没入肉中,鲜血沥啦而下,染红了那一身雪白的毛发。
似乎,不咬断这只手,它就绝不会松口。
恐惧瞬间攥紧了精壮汉子砰砰乱跳的心脏。没人会在即将失去一只右手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狗屁的理智。
“林勉,够了!”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恼怒地扬起手,指向林勉。
林勉捡起地上的匕首,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枪管。那是把小巧的玩具一样的塑料枪,在成年人手中尤为可笑。
眼镜男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冷着脸,果断地冲林勉的右腿开了一枪。
“砰!”
爆鸣声中,一发橡胶子弹精准地命中林勉的大腿。
剧痛袭来,很快又演变为麻木。林勉踉跄一步,一屁股坐倒在雨地中。被橡胶子弹命中的地方突突直跳,又痛又麻,站都站不起来。
“别耽误时间,让你的狗把嘴松开,我们得赶紧走了。”
顿了顿,眼镜男又补充了一句:“要不是家主吩咐不准伤害那条狗,我刚才就能打爆它的眼睛。”
自信笃定的语气,满是对自己枪法的绝对信任。
知道不是负隅顽抗的时候,林勉克制着疼痛,扭头喊道:“小白,松口。”
小白闻声,立即松开嘴,跑到林勉身前,弓着背,凶狠地盯着眼镜男,龇牙低吠着。
被小白咬伤的精壮汉子,用左手紧紧攥着血肉翻卷的右腕,疼得直哆嗦,却紧咬牙关,没发出一声呻吟。
眼镜男将手枪塞回西装口袋,恼怒地皱眉道:“打扫下,走人。”
说完,起身走到空间更为宽敞的后排。
林勉偷袭时,眼镜男并未在意,反而想借他的手教训下一向目中无人,骄横跋扈的十三,所以才没让随行的保镖出手。却没想到,林勉下手如此狠辣,让十三吃足了苦头,在他出声制止时,已经丢尽了唐家的脸面。
老板发话后,右腕受伤的汉子一言不发地钻进车内,坐到蓝发男旁边的座位。
另一个汉子则动作麻利地将梧桐树下的手提箱、电脑包、烤鸡腿,以及地上散落的钞票都收拾干净后,才返身搀扶着林勉向商务车走去。
走到车门前时,林勉停下脚步,冲身后的小白语气轻快地道:“小白,上车,我们有住的地方了。”
小白摇摇尾巴,先一步跳上车,在被它咬伤的汉子忌惮的目光下,跳上它身后的座位,湿漉漉的染血毛发立即染脏了柔软的高档坐垫。
在所有人意味不明的眼光中,林勉上车时,脚下一软,很不小心地伸手按在蓝发男的身上,在后者的痛呼声中,笑眯眯地说道:“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们付了车费了。”
他扯过身后搀扶他的汉子手中提着的湿漉漉的外卖袋,拎起来,随手倒在蓝发男的身上,语气温和地道:“请务必保管好你的钱,要是丢了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