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位置一转移,仿佛又倒退了一个季节,大中午的还要在树荫底下躲躲太阳的暴晒。
也就这一中午的工夫,许惜年感觉自己肚子里宛若爬进去了只大章鱼一样来回翻腾着,眼皮子沉重的睁都睁不开,看人都带重影的,两条腿走路直打颤。
脑子糊涂的不行,心里却跟明镜一样。
估摸着是水土不服加中暑,或许还有那个手烤..亦或是..烤手不干净的缘故。
求生欲还是很强烈的。
硬是自己撑着打了辆出租,夏利的,跟司机说去找一家附近的医院。
司机叫邵世明,人到中年有点发福,身上耷拉个白背心,胖脖子上挂一条起了球的白毛巾。
他一看许惜年这状态,“兄弟,你这能不能撑到医院啊?”
然后又叮嘱到,“你可别给我吐在车里啊!我知道附近有家小诊所,我给你送过去。”
一边开,一边不放心的回头看,生怕许惜年吐出来。
离得不是太远,几分钟就到了小诊所门口。
许惜年问多少钱,邵世明说5公里内10块8。
许惜年小心翼翼的从钱包里点出来十块八毛钱递给了他,手指头蘸着口水仔细点了两遍才给的。
结果一下车腿软的不行,完全走不动路的感觉,耳朵的听力就没这么好过,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邵世明叹了口气,心说好人当到底呗那就。
他扶着许惜年走了进去,大中午的诊所没有人,邵世明就朝着里间喊了两声老关。
一个有些壮硕的中年男人就从里间掀开白帘子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个搪瓷杯子,白底蓝边,上面写个红红的囍字。
身上的白大褂和他不修边幅的糙汉形象很是冲突。
若是许惜年还是清醒状态,还能认出这是他在公交车上看见的那个扛煤气罐的大哥。
李青山一边抿了一口搪瓷杯里的水,一边看向邵世明。
“咋了老邵?这谁啊?”
邵世明过去一拉他的胳膊,把杯放在玻璃案台上。
“这哥们估计是中暑了,快拿管藿香正气水给他灌下去。”
李青山皱皱眉头,两条粗大的眉毛拧在一起,在许惜年眼前面招了招手。
“还清醒不?”
邵世明想了想,“还行吧,刚才还能点清楚钱呢。”,说罢还冲李青山扬了扬手里没装起来的那几张钞票。
“扶他躺下。”
俩人搀扶着把许惜年放倒在旁边的行军床上。
李青山给他解开衣服纽扣,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胸口,把头垫起来,喂了几口盐水,又在他头上抹了点酒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惜年才从一阵天旋地转中解脱出来。
第一秒想到的事情就是找自己的包,用尽力气挣扎着坐起身来,像极了临死前要把网盘里某个文件删完一样。
“哥哥不要动,要好好休息。”
声音的主人是个小不点,估摸着七八岁的样子,穿了条粉色的裙子,有些瘦,眼睛大大的很可爱。
要是配上个羊角辫就更好玩了,可惜头上空空如也。
也许是刚才坐起来的动作幅度太大,一阵晕眩感从许惜年的脑中传来,小女孩跪在床上,把手搭在许惜年的脑门子上。
“囡囡的手冰冰的,按在哥哥的头上哥哥就不头疼了。”
缓过来的许惜年先是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摆满药品的药架子,苦涩的中药味道混杂着消毒水味,贴在墙上的视力表。
看来是在个诊所。
不过药架子上有个东西很眼熟,许惜年在囡囡的小光头上一拍。
“去,把那个蓝色盒子的药给哥哥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