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越靠越近的姜伍，林言言有些遗憾地将顾游倾轻放在地上，温柔却带着几分悲凉地笑道：

“抱歉呢，擅自对你做了这些。”

“本想等着你……”

“若是这次能够活下来，师姐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你……”

林言言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沾染的血迹，嘴唇被血液染红，看起来颇为妖异。

……

姜伍并没有动手的打算。

他最喜欢看见的，不正是这样的场面吗？

恋人依依惜别，怀着牺牲的念头，试图为对方创造那不可能的生机。

他认为这是一种自私。

而非伟大。

“啧啧，老夫都快感动哭了。”

姜伍眯起眼，望着手持一柄断剑的林言言缓步向自己走来，不屑地讥讽道。

林言言闭上眼，再次睁开。

瞳孔失去了焦距，脸上本还有几分悲伤的，也变成了面无表情。

嘴角、琼鼻、双耳、双目，渐渐开始渗出鲜血。

这是六道剑阵神通之中，记载的最后一式神通“照业六苦”。

当自己的剑阵被破时，可舍弃自身六感，换取最强大的杀力。

这是最后孤注一掷的选择。

家中并没有记载使用后会留下什么样的后遗症。

不过最多也就是耳不能闻，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无触觉，无痛觉，无嗅觉罢了。

不是死亡，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回头朝着意识渐渐昏沉的顾游倾的位置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随即作罢，再次转过头来面对姜伍。

体内的气息节节攀升。

很快就翻越了中神通巅峰这座拦住了练炁士界99%的练炁士的高山，成为了一名大神通练炁士。

气息也渐渐内敛，但却更加锋利。

整个人在姜伍的眼中看来，便真的如一柄剑一般。

姜伍再次由衷地赞叹道：

“你确实是天才。”

“若是上次你能使出这般神通，那老夫估计要死在你的剑下。”

林言言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姜伍这才自嘲一笑：

“哦对，你现在应该是听不见了。”

他指了指地上再次陷入昏迷的顾游倾，笑道：

“我说，等会我先宰了ta……”

还没等他将这句话说话，林言言就已经爆射而出，断剑分明没有砍中姜伍，却依然如同削豆腐一样，将姜伍的脑袋给削了下来。

脸上一闪而过愤怒之色，却因为六感的缺失，再次回归面无表情的状态。

她并没有听见或者看见姜伍在说什么。

只是感知到了他对游人释放了杀意而已。

剩余的六柄剑，被她设置在了游人的身侧。

形成了一座小型的六道剑阵，护着他不被天上那些强者的气息给震死。

林言言气息的突然改变，惹得岑南以及邋遢男子诧异地看了一眼。

惊讶于对方的临阵突破，感叹其资质之优秀。

但也仅此而已。

他们都能感知到，这名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少女，在透支着某种代价，换取了战斗力。

林言言现在的境界，算得上大神通中阶的层级。

虽然比起除了崖鹿和姜伍之外，最弱的李守还要差得远，但也已经远胜姜伍太多。

若非对方是不死之恙，刚才那一剑，就已经够姜伍死十数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