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对方准确地说出自己的本命神通,李守脸色大变,惊骇地站起了身:
“知晓我本命神通的人不过一手之数,还有四个死在我之前,剩下一个天生哑疾,你是如何得知?”
李守这方寸大乱的态度,岑南早已预料到。
“将军不必紧张,将军只要知道,此时将军与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用担心我们会对将军,以及兰迦遗民不利。”
岑南说的不无道理。
李守脸色不断变换,脑内思绪纷飞。
作为曾经的大神通练炁士,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此刻的处境。
体内生机亏空所剩无几,却偏偏不死,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饥饿感,不停地驱使着自己前去进食。
他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生前最痛恶的不死怪物。
出乎意料的,他心理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有什么不妥。
与大部分被真血复活的练炁士一样,他反而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重活一世。
生前种种已经随着历史的推进,掩埋在沙土之下。
没有再去追究的必要,把握眼下才是当务之急。
什么将军,什么征伐,都统统与此刻的李守无关。
他现在,只是一头饥饿的不死怪物。
岑南以眼神示意姜伍。
姜伍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没一会儿,这个恶趣味的老头,提回来一个身着职业套裙的年轻女子。
“李将军,饿了吧?”
“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咱们虽然不死,但那也是建立在生机充足的前提下,不补充生机,随便来个大神通,不就都把你我给祓除了?”
姜伍将手里的两脚羊扔在地板上。
两脚羊的四肢被束缚,喉咙被破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瞪着那双还算好看的眼睛,一边流泪一边露出求饶的神色。
李守脸色冷峻下来。
他虽身化怪物,可心智还没转变过来。
潜意识里仍然存在着道德伦理。
“阁下,我觉得我们可能不是一路人。”
姜伍一听他这话,乐了,指着李守转头面向崖鹿大笑道:
“崖鹿,你听听,这话跟你当初说的一模一样!”
抱剑立在一旁的崖鹿沉默不语。
他当年,确实和李守说过一样的话。
姜伍这种老油条,一眼就看出了李守因何而纠结。
“放心李将军,此人联合情夫谋害了自家丈夫,并侵吞了财产,放在现在这个时代也是难逃一死,将军无需在意。”
女子听了,立马疯狂地挣扎起来,看向姜伍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岑南起身,挥了挥手。
姜伍和崖鹿跟着他离开了房间。
将李守与那名女子单独留在了房间里。
一向沉默寡言的崖鹿,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姜老,为何要撒谎?”
“那女子,没有做过那事吧?不是姜老随便抓来的吗?”
“若是他日李将军发现,岂不是会坏大君事?”
姜伍嬉笑,直言崖鹿年轻:
“那又如何,谁在意是真是假?”
“你真当那位将军不知道我在说谎?”
“有时候,真相一点都不重要。”
真相一点都不重要?
崖鹿愕然。
他呆呆地跟着大君再次进屋时,倒地的那名女子已经生机全无。
而李守将军,则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目光深邃。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