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玥不愿多言,张旭光也懒得多问。
不多时月七返回,手里还拿着几张奴契,低声在宇文玥的耳边轻说了几句,宇文玥也是眉心一皱。
张旭光放下酒杯道:“宇文兄,可是有什么不便之处?”
“那倒不是,张兄索要的这几个奴婢中有一女为我新收的侍妾。”
“哦?不知谁这么有福分竟然能被宇文兄看中,定然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啊!如此的话在下也不夺人所好,让宇文兄为难。”
“张兄多虑了,不过是个侍妾而已,便是赠于张兄又如何,月七,奴契拿来。”
“是,公子。”
周明也很自觉的伸手接过,然后静静的站在一旁。
“哈哈,多谢宇文兄了,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吩咐,请。”
宇文玥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是不知为何总感觉心中丢失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宴会一直持续到太阳下山才各自醉醺醺的散去,张旭光也在周明的搀扶下骑上马匹返回庄园。
“大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荆小七紧紧的抱着汁湘的手臂满脸的担忧之色。
汁湘拍了拍小七的手臂安慰道:“别担心,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就一定可以应对。”
话虽如此说但汁湘也掩不住内心的担忧。
贵族之间互赠侍妾是很平常的事情,甚至客人来了还让侍妾去侍寝。
唐代李冗则在《独异志》中讲了一则曹操儿子曹彰的事情,说他有一天在路上看见了一匹上好的白色宝马,特别想拥有。于是便设宴邀请白马主人,召来自己的一众美妾,对那马主人说:“予有美妾可换,惟君所选”,用我的美妾换你的马,你可以自己随便挑一位。
那马主人便挑了一个自己中意的美妾,曹彰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宝马,并将其取名为“白鹘”。
传说苏轼也干过这事儿,说他曾有一个叫春娘的小妾,被苏轼拿去换了马(还有说她怀着孕),结果春娘不愿意,于是触槐而死。
是真是假未可知,但也映照了在这封建时代侍妾的地位的确是低的可怜,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能够碰到一个好的主人。
身材瘦弱,因为营养不良而头发发黄的楚乔脸上并未露出惊慌之色,一双眼睛戒备的看着前方高头大马上张旭光的背影,低声说道:“大姐,今日宴会到底发生了何事?”
汁湘深吸一口气,低声讲述今日劝酒之事,最后又加了一句:“若不是张公子可能我就已经身首异处成为了劝酒被杀的侍妾了。”
荆小七双眼早已流出泪水,紧紧的抓住汁湘的手臂,心有余悸道:“大姐,这么说的话张公子还是大姐的救命恩人,是个好人。”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贵族没一个好东西,谁知道他打的什么坏心思,小七,千万不要随意相信一个人。”荆小八撇了撇嘴说道。
“可他今天的确是救了大姐,要不然我们就见不到大姐了。”
“好了,不要吵了,小六你怎么看?”汁湘道。
楚乔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对于这个张公子我也是从其他人口中听说而已,据说他是来自海外瀛洲之地,在长安开了一个瀛洲阁贩卖宝物,富可敌国,便是其他贵公子也不敢得罪。”
汁湘点头道:“这件事倒是真的,今日张公子在宴会上那句穷的只剩钱了大姐还历历在目。”
说完把今日在宴会上所发生之事叙述了一遍,小七小八捂嘴偷笑,楚乔也是一脸的古怪。
这些门阀贵族有的凶狠恶毒,有的衣冠禽兽,但不管怎样都维持着他们所谓贵族的体面,但从刚刚大姐口中却感觉自己这位新主人有着……与众不同。
穷的只剩钱了。
真是……
返回府邸张旭光倒头就睡,南北朝时期,酒的度数虽然不高,但也架不住多喝,就像啤酒不容易醉,但啤酒喝多了醉了比白酒更难受。
从进入庄园开始楚乔就一直打量着附近的布局环境,越看越是感到心惊。
用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来形容都不为过,每隔十米左右便有身穿古怪盔甲的侍卫手持长矛守卫,这样的距离别说是人了就是苍蝇都飞不进来。
最主要的是楚乔那些古怪侍卫时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呼吸与心跳声。
这怎么可能?
有如此特点的要么是死人,要么是武道宗师,只有武道宗师气息悠长,才会有如此异象,可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是武道宗师,进入大门开始到走到中央院落至少有数百名守卫。
“好了,汁湘姑娘,可还记得我?”周明一脸笑意的看着汁湘。
汁湘愣了一下,仔细的端详周明那张老脸,最后还是摇头道:“见过周管家,恕汁湘眼拙,实在没有认出。”
周明晃了晃空荡荡的右手袖筒,再次问道:“那这样呢?”
汁湘脱口而出道:“你是那日的独臂乞丐。”
随即又反应了过来,赶紧跪倒在地,面色惶恐道:“周管家恕罪。”
管家地位可不是一般的高,在封建时期一般都是本家子弟,而且还是深受主家信任的人才可以做,代表的就是主家,尤其是在这个奴隶社会,管家打死一个奴仆也没人会说什么。
周明赶紧上前将汁湘扶起,柔声说道:“当年若不是汁湘姑娘的那个馒头,可能老朽就早已死在烂水沟里了,说来汁湘姑娘还是老朽的救命恩人。”
“汁湘不敢。”汁湘低声道。
“哈哈,不用怕,能够脱离宇文阀来到主人这里姑娘们也算是脱离火坑了,主人是一个很好的人。”
众人中比较活泼的小八开口道:“周管家,您真的是那个乞……乞丐。”
“哈哈,那还能有假,其他能作假这个手臂总不能作假吧,若不是汁湘姑娘那半个馒头老朽也不会遇到主人,更不会成为现在的周管家。”
几人也是面露喜色,能够与管家结成关系至少以后不会受苦。